你竟然想装作不知道?你说说,要不是出了这种事,我们岂不是要……”
“是我的错。”白疏影温顺地认错道,“但是张导,我是不小心听到了庄少爷打电话,如果就这么把事情透露出去,岂不是有点不厚道?到时候若是庄少爷责怪到我头上,我该怎么交待呢?”
她放软了语气,“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如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抱怨,伤了大家的和气。”
她的声音像是一股清澈的泉水,浇熄了大家心头的怒火,一阵沉默过后,张导演和庄先生各自冷静了些,庄先生让庄玮将货真价实的玉如意拿了出来,为表诚意,他亲自打开玻璃柜,取出玉如意让张导演鉴别,张导演赶忙摆摆手,开玩笑说自己已经受不起惊吓了。
几句调侃过后,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张导演开始准备后续的拍摄工作,而庄先生看见庄玮就来气,于是让人先将他送回了家。
临走之前,庄玮回头看了一眼白疏影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此前他觉得自家姐姐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而如今,他已打定决心,下一次见到庄玥,一定要毫不吝啬地夸赞一番她的温柔、善良与单纯。
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出乱子,玉如意的戏份一次通过,在接下来的几场戏里,白疏影也发挥得很好,让张导演十分满意,也就遗忘了方才对她的埋怨。
从始至终,庄夫人安静地坐在一边,视线却一直未曾从白疏影身上离开。她看着白疏影以巧妙的言辞游刃有余地平息了局面,看着她以精湛的演技博得导演的认同,看着她一颦一笑中所透露的风采与光华,自己却是心事重重。
如今细细看来,白疏影的容貌确实与年轻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但她明白,仅凭这一点以及白疏影胸前的那颗红痣,是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的,最可靠的方式是dna鉴定,她只需要想办法弄到白疏影的头发或者血液,事情就可以见分晓。而在此之前,她认为最好还是先试探一下庄先生的想法。
等到这边的戏全部结束,剧组要赶去郊外拍外景,庄先生与庄夫人便带着他们那对价值不菲的玉如意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车子绝尘而去,张导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坐在车子上,庄夫人一边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一边有意无意地提醒道,“那位白小姐,演技可真是不错呢,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天分。”
庄先生正在看手机,听到她的声音,顺口接道,“哦?她有多大了?”
“二十四。”庄夫人叹息一声,“如果阿珞还在,也应该是这般年纪。”
庄先生的动作微微一滞,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然而素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庄夫人,这一次却异常执着,“或许是我太想念阿珞了,今天下午总有一种错觉,觉得她和我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而且方才她那聪慧机灵的样子,倒挺有你年轻时的风采。我觉得……”
“够了,浅夏,我的容忍不是用来让你得寸进尺的。”庄先生眉头一皱,声音不觉沉了下来,“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堂堂庄家大夫人,怎么像个祥林嫂一样?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这把年纪,早就应该看开了。”
他看着心事重重的妻子,冷笑道,“怎么,你该不会以为,白小姐就是阿珞吧?”
没等庄夫人说话,他轻哼一声,“若是这样,我庄家还真是家门不幸,阿玥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足够给人看笑话,如果让他们知道阿珞竟然做了戏子……啧啧,我这张脸要往哪放?”
“你说阿珞就说阿珞,何必扯上阿玥?”庄夫人不动声色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以为阿玥做那些事是光彩的吗?若是给人知道她竟然是……只怕一个个都要笑掉大牙。”庄先生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看她的样子,从头到脚哪里像个名门闺秀?成天就知道任性胡闹,差点把命都给闹没了,如今还换着法子给你我添堵,今天我在片场丢尽了脸,她也难逃干系!要不是因为她,我又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投资,把上好的宝贝借给剧组拍劳什子的电视剧?”
庄先生越想越气,忿忿道,“还好她已经答应了订婚,我如今唯一的盼头,就是尽早把这赔钱货嫁掉,借助顾家的势力给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一点教训。我白养了她二十年,是时候该得到回报了。”
庄夫人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认亲的事只能在暗地里进行了,还好阿珞她现在很好,就算是没有她、没有庄家,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她这边心思百转千回,而作为当事人的白疏影,却没有闲工夫来考虑这些东西。自从那一次之后,庄玮再也没有来片场找茬,白疏影心情很好,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珠玉琳琅》的拍摄中,不知不觉,拍摄工作步入尾声,即将迎来杀青。
而与此同时,《衣香鬓影》终于登上了荧幕,于五月底六月初开始了首轮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