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可是她坚持。”而自己也认为她的坚持是正确的。
南宫夫人闻言想要劝劝苏慕凡,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凡儿的性子,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自小便是一个不轻言放弃的孩子,既然有办法治好这只手,就算是承受再大的痛苦她也是愿意的,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自己也就不去劝她了,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上天就不要再为难凡儿这孩子了。
南宫夫人又是拉着苏慕凡的手说了一会儿话,其实她想问得有很多,想知道苏慕凡在羌卢国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可是有很多事情她也不敢问出口,生怕勾起了苏慕凡的伤心往事。
眼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南宫霖轻声打断南宫夫人,“好了,天色已经晚了,让他们都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儿要用晚膳了。”
“对,天气这么热,你们一路赶回来一定是很累了,先去沐浴一下,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多做一些好吃的,今天真是得好好庆祝一下。”南宫夫人满脸笑容道,本以为已经死去亲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出了南宫霖夫妇的院子之后,殷容疏轻笑着牵起苏慕凡的手,“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南宫夏菡正欲跟上,却是被殷泽沛一把拉了回来,“好了,让他们单独相处会儿吧,你若是一直黏着苏慕凡,容疏他心里肯定是郁闷坏了。”更何况还有自己,她一直黏着苏慕凡,自己怎么办?殷泽沛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前一段时间是顾忌着苏慕凡失踪了,大家都没有办喜事的心情,不过现在自己可等不得了,要尽快把夏菡娶回府去才行,不然她整天黏着苏慕凡,自己哪儿受得了啊。
步过藤蔓低垂的回廊,远远可以看到湖面上波光粼粼,一条长长的石廊连着湖中心的一处阁楼,看起来格外地雅致,“那里是……?”
“是我的书房,以前,我的腿还没有好的时候,经常都是一整天都呆在那里的,有时候你也会陪我一起,如果你想进去的话,等用过晚膳之后,我们再来看。”殷容疏看着那阁楼若有所思,大婚之后的第二天,自己跟凡儿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
临夏国不像是羌卢国那样一到黄昏时分天气就开始凉了下来,这里的黄昏时分仍是散发着白日残留的暑气,不过,容王府里满是花枝低垂,处处阴凉,倒也没怎么热。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殷容疏推开苏慕凡的房门,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这里本来是我们的新房的。”
苏慕凡微微垂眸,跟着殷容疏一起走了进去,里面的布置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在苏慕凡失踪的这半年里,这个房间也会每天打扫,苏慕凡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房间,里面的布置很雅致,看起来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房间里摆了一张琴,就是自己弹过的那把,殷容疏修长的手轻轻拂过琴弦,“疑惑来,我就吩咐炎暝把这把琴放到你房间了。”殷容疏走到苏慕凡的身后,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等你的手好了,我们再一起合奏那首曲子,嗯?”
殷容疏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苏慕凡的耳边,染红了她莹润的耳垂,苏慕凡微微低下头去,转身挣脱了殷容疏的怀抱,殷容疏倒也轻笑着放开她,“你先去你先沐浴吧,有什么事的话,你来我的房间找我就好,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殷容疏轻吻了一下苏慕凡的额头,便是转身离开。
苏慕凡上前关好房门,身子轻倚在门后,抬手抚上自己发热的耳垂,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闪过。沐浴之后,房里的几位侍女已经准备为苏慕凡穿衣梳头,可是却被苏慕凡打发了下去,苏慕凡坐在梳妆台前手里轻握着微湿的头发,竟一时呆愣在那里。
“王妃,南宫夫人派人来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王妃现在要去用晚膳吗?”那侍女在门外道。
苏慕凡终于回过神来,匆匆用丝带把还未干的头发松松系起,“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苏慕凡刚出门就看到了殷容疏,他也是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沐浴之后的他,眉目清朗,气质清雅,周身自有一番无可匹敌的气势,当真是君子如玉、气质如虹。
可是,殷容疏在看到苏慕凡的时候却是微微皱眉,“怎么头发还湿着就出来了?”
苏慕凡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头发,“没关系的,现在是夏日,这里又不像羌卢国那样一到晚上就冷得不行。”
殷容疏却是牵起苏慕凡的手把她重新带回了房间,亲手为她擦拭着未干的青丝,“就算是夏日,这里的晚上也有些凉的,这样出去,万一要是受凉了怎么办?”虽然口气里是微微的责怪,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细细地为苏慕凡擦拭着每一缕青丝,而苏慕凡则是坐在那里乖乖地不说话。
等到他们二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就算苏慕凡再怎么镇定,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暧昧眼光,顿时就有了红了脸,转眼又是暗自唾弃自己,干什么红脸,自己跟殷容疏又没干什么,不就是擦了头发吗?
“行了,快坐下吃饭吧,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吃饭了。”今天是这半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就连久不碰酒的南宫霖,也是得到南宫夫人的特许可以小喝几杯。
席间,南宫夫人提起一事,“那个被暗卫带回来的女人现在被安置在后院,我听暗卫说她是羌卢国的二王子妃,也是芊怡郡主的姐姐,就是她害得凡儿成现在这样的?”那个女人在几天前就被暗卫给带回来了,自己也去见过,看她的样子这一段时间应该是没少被折磨,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像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跑出来似的。
南宫夏菡冷哼一声,“那个女人跟她的妹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所谓的蛇鼠一窝,看我不整死她们!”
“行了,饭桌上就别说这些恶心的事了。”南宫霖开口道,“来,我们喝酒,庆祝凡儿平安归来。”
南宫夏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爹娘,这回我可没有让你们失望吧,我可是把凡儿好好地给你们带回来了。”整天就说自己瞎跑,这回可不是瞎跑了吧。
南宫夫人轻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会抢功,这凡儿分明是容疏找到带回来的,怎么就成了你带回来的。”
南宫夏菡不满地嘟囔道:“那好歹我也在一旁保驾护航了嘛。”
“你啊,不添乱就不错了,还保驾护航来着?”
南宫夏菡微微摆手,“好了,我不说了,只吃还不行吗?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坐在她旁边的殷泽沛轻笑,“我不嫌你麻烦。”转而又是看向坐在上座的南宫霖夫妇,“伯父、伯母,我想在这里正式的求亲,还望伯父伯母能够答应。”
南宫霖夫妇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只听得南宫霖沉声道:“你对夏菡的心意,我们夫妻两个都是看在眼里,这件事我们没有异议,如果夏菡答应了,我们也乐见其成。”
“我还不想嫁人。”南宫夏菡陡然出声,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开玩笑,“我还没准备好。”
本来欢乐的气氛却是因着南宫夏菡的一句话,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殷泽沛看着南宫夏菡轻声道:“你不需要准备什么,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准备。”
一向嬉皮笑脸的南宫夏菡顿时也严肃了起来,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竹筷,“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做你的妻子,你也明白,做一个泽王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而且现在凡儿才刚刚回来,我想多陪陪她。”对于现在的凡儿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自己要陪在她身边,因为有些话,只有女人之间才能相互了解,是不能与男人道的,而且凡儿现在这种状况,失了记忆,毁了容貌,就连手都这样,自己怎么能安心地嫁人,而且她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实话,她还没有做好成为泽王妃的准备,要知道成为泽王妃,跟成为殷泽沛的妻子是不一样的,自己还没信心能够做好。
在一片沉默中,殷容疏淡然开口,“泽,你就再多给夏菡一些事情,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他知道泽现在的心情,只不过,夏菡她本就是一个生活于无拘无束的人,一下子要把她放在泽王妃的框架里,她不适应是正常的。
过完晚膳之后,殷泽沛的心情有些低落,他以为夏菡跟自己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是要尽早完婚的,现在苏慕凡也平安回来了,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殷容疏拍拍殷泽沛的肩膀,轻声道:“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吧,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让彼此知道自己的想法。”这种时候有了误解是最要不得的。
说完之后,殷容疏便带着苏慕凡离开,夜风柔柔地吹着,临夏国的夜风跟羌卢国的很不同,它完全不是凌厉寒冷的,有着丝丝的凉意,却让人感觉惬意,苏慕凡微微闭上眼睛感觉这让人舒服地清风,语气里却是有些担忧,“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只要把话说开也就好了,泽他是不舍得对夏菡生气的。”
“其实我能理解夏菡的心情。”苏慕凡轻声道。
“嗯?”
“就是从一个身份到另一个身份转换的不适应,这种感觉让人无所适从,有时候还会刻意逃避。”
“你应该跟我说的。”殷容疏转过苏慕凡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夜风轻轻浮动苏慕凡垂在腰际的青丝,那双眼睛仿佛承载了漫天的星光,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现在的我正在努力适应。”因为有这些朋友在身边,所以适应起来要更加容易一些。
殷容疏伸手把苏慕凡揽入自己的怀里,“没关系,你还有很多的时间来适应你的新身份,我的容王妃。”
这一夜,几人都很难入眠,但是难以入眠的岂止容王府的人,京城消息传播速度之快是令人咂舌的,第二日一早,容王带着容王妃回来的消息已经沸腾了整个京城,这容王妃在京城那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先是因命里带煞,被送到乡下寄养,一个好好的千金大小姐就这样成了一个乡野丫头,后来由是因着一纸赐婚,嫁给了不久于人世的容王,你要说人家命里带煞吧,可是偏偏给容王带来了好运,不光是病治好了,就连腿都好起来了,本以为两人算是苦尽甘来吧,可是这容王妃偏偏死于一场大火中,叫人感叹唏嘘,如今又是匪夷所思地被容王不知从哪里给带回来了,这容王妃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啊。
但是听闻容王妃回来的消息之后,有人就要寝食难安了,这人自然是非芊怡郡主莫属,她实在是很不解,当初的那件事明明做的滴水不漏,殷容疏怎么会知道苏慕凡没有死,而且还知道她在羌卢国?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他已经从姐姐那里把苏慕凡给带回来了,那就说明容王应该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了,按理来说,容王妃的地位要比自己高,自己这是以下犯上,虽然没有伤及她的性命,但也是大罪了,殷容疏一向最是宠爱苏慕凡,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这下可怎么办?
芊怡郡主独自在房间里忐忑着,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王,好歹父王也是皇上的皇叔,看在父王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过于责罚自己吧?这样想着,芊怡郡主便是决定去找父王把这件事跟他说清楚,好歹也能帮自己想一想对策。
但是就在她还未走到门口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芊怡郡主顿时吓了一跳,“父王。”父王怎么会突然来自己的房里,而且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承王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把手里的信一掌拍在桌上,狠狠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芊怡郡主心中猛地一跳,该不会是容王妃的事情被父王知道了吧?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信来看,信上的内容让她更是惊讶,她有想过容王已经知道了,自己跟姐姐联手把苏慕凡弄走的事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殷容疏会把姐姐带回临夏国来,毕竟姐姐她是羌卢国的二王子妃,也是羌卢国未来的王后,她以为不管怎么样,羌卢国都不会让殷容疏把姐姐带着的,可是现在却……这样的话,不就相当于姐姐被羌卢国的二王子给抛弃了,那姐姐以后可怎么办啊?
“父王一定要救救姐姐,姐姐是因为我才会……”芊怡郡主哀求道。
承王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芊怡郡主的脸上,“救救你姐姐?早知道会连累自己的姐姐,你当初就不该让你姐姐跟一起做出这些事情来,你们犯下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小错!真闹到皇上那里,如果容王要是证据确凿的话,父王也保不了你们。”
由于承王气极,这一巴掌当真是用足了力气,芊怡郡主抵不住,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嘴角也是溢出了鲜血,承王爷看了她这模样真是又生气又心疼,自己一直都很疼爱这个女儿,她是府里最小的,所有人都让着她宠着她,可是她为什么愚蠢地做出这样的事来?现在就连二王子都被贬为了庶民,自己的女儿以后可怎么办?这容王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先皇看重他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不是因为身患痼疾的话,现在坐在临夏国皇位上的人就是他了。
尽管芊怡郡主心里有万千委屈,但是看到自己的父王现在怒气正盛也不敢反驳,只是小心翼翼道:“那姐姐现在怎么办?容王已经回来了,那姐姐应该也已经被带回来了,她在容王那里一定要吃苦头的,我们……”
承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然要把你姐姐带回来,你们都对容王妃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们能轻易地放过你姐姐吗?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你姐姐都被他们怎么折磨了呢。”承王又是狠狠地瞪向芊怡郡主,“你把那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不能有一点遗漏。”自己的这个好女儿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芊怡郡主也不敢稍有怠慢,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现在一切都要靠父王了,芊怡郡主压低了声音,把怎么害了苏慕凡的经过跟承王爷说了个仔细。
承王爷在整个过程都是不发一言,心中却有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对平南王世子情深一片,可是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虽是刁蛮了些,但是心地却是不坏的,可是这件事真的是深深震撼到了他,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情来,而且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还在协助她。
“后来,把苏慕凡送到羌卢国之后,就一直留在姐姐身边,做她的贴身侍女。”芊怡郡主心惊胆战地看着承王的脸色,自己的父王从来都没对自己这般严厉过。
听完芊怡郡主的话之后,承王爷久久沉默,过了很久之后,他终于抬起头,“芊儿啊,你这回可是把你姐姐给害惨了。”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只能自己豁出这张老脸去,先去容王府求求容王,看能不能私下里解决,毕竟现在容王妃也已经安全回来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求皇上跟太后了,他们好歹也会给自己一些面子,特别是皇上,他不是一向最讨厌容王了吗?他一定不会让容王称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