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是谁准你来的。”
安比尔德从睡梦中清醒,多年来养成的作息,让他不管昨夜如何放纵,他都在破晓之际准时醒来。
宿醉让他头疼欲裂,旁边躺着的女人更是让他勃然大怒。
美人香肩半露,眼神迷离,被吼声惊醒。
“陛下,昨夜您喝醉了,妾伺候您休息,您拉着妾,不让妾走,您都忘了吗?”
贝蒂泫然欲泣,她早就知道安比尔德会生气,但她就是想这么做。
她在赌。
赌安比尔德对着她这张脸,不会下狠手。
她清楚地知道,这张脸就是她牢牢握在手里的筹码。
“行了,哭哭啼啼的,滚下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到这儿来。”
安比尔德脑海里的神经就像被人疯狂地拉扯一般,痛得让人抓狂。
贝蒂担心他,试探着伸手给他按摩头部。
女子柔和的力道和温润的指腹让安比尔德舒适了许多,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打开。
看见他不舒服,哪怕再难过,她还是不忍心离去。
初见时,他执掌天下,霸气逼人,英俊的容颜一下子就俘获了她的芳心。
她以为对他而言,她是特别的,所以无论她怎么欺负其别人,怎么放肆,他都不会跟她计较,只要她开心,他给她无上的恩宠,赏赐不计其数。
她被恩宠麻痹了双眼,以为那就是爱。
可惜的是,宠爱和爱不能相提并论。
君主可以宠爱很多人,但不一定会爱人。
爱一个人,就会有软肋。
在家国权势面前,女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盛世时,美人就像是那点睛之笔,谱写繁华的诗篇。
衰末时,美人枯骨,皮色成了罪过。
......
克伦的位置被骑士团长赛尔暂代,在挑选出下一任守护骑士之前,他随身保护安比尔德的安全。
赛尔时到中年,和耶鲁索达Ⅰ世一起经历了王国的风云变幻,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
他提议采取联盟的军功制,全民皆兵,再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攻打东西两侧的小国,以最快的速度扩张国力。
为了加快消息的传递,在各个城镇都设置了专门传递消息的驿站,大大缩短了消息的传递时间。
安比尔德采纳了他的建议,重用之,不过数月的时间就将联盟军以北地区全数攻陷,实力大增。
扭转了原来的败势,与联盟军势均力敌,两相抗衡。
原来拒绝联盟的两个国家,深怕自己一觉醒来,就被大军攻破,担忧之下,迅速地加入了联盟。
奴隶制度的改革就此更进一步地扩散开来。
莱昂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计划的方向发展,这场改革规模浩大,牺牲无数。
他是可以发兵阻止这一切,但是那样就太慢了。
千年的污秽,大概只有鲜血能彻底让这片大陆重新焕发新的生机。
联盟国的君主克罗斯比的改变,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军功制给国家发展带来的好处,也暗中促使军功制的完善。
本来对于这动了他们蛋糕的制度,他们是抵制的,但是实施军功制又是加入联盟的条件之一,他们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才大刀阔斧地推进。
莱昂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他没有权力直接影响一个国家的内政,改变君主的想法光凭一张嘴是无法真正做到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逼安比尔德走到这一步的根本原因。
恶人抱成团,好人零落散。
性格暴戾强势的安比尔德,无疑是推进这场改革最佳人选。
“埃普利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可尔逊晃了晃他的小手,他都喊了好几遍了,埃普利叔叔都没有搭理他。
“没什么,怎么了?”
莱昂对待这个懂事的孩子很耐心,只要有空就会亲自指导他的功课,教授他为君之道。
君王权术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可尔逊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让军队直接镇压叛军,而要先派抚臣呢?”
“暴力是维持和平成本最低的方式,但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矛盾,普通民众会叛乱多是因为地方官吏贪污腐败,民不聊生......”
莱昂细细地跟他讲了几个历史上的例子,引经据典。
他可不希望在战争中长大的可尔逊变成一个莽夫,更甚是成为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