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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铭睿行动很快,陈安北策反成功,掌握了近一半的禁卫军,只用了一夜时间,皇宫形势大变,楚白木被软禁在宫中,而楚铭睿也被禁卫军软禁在容王府。舒榒駑襻
“你这个逆子!”楚白木见到楚铭睿进来,张口骂道。
楚铭睿脸色微变,但很快便镇定下来,道:“父皇,只要您现在写下禅位诏书,你马上就是太上皇,而我也会放大哥一马。”
楚白木不为所动,只是愤怒的瞪视着他,楚铭睿忽而笑了,看着他道:“父皇,若非我这般行动,您是不是从不曾给过我丝毫机会?大哥哪里就比我强了?”
皇上一脸三日未上早朝,朝臣们一时间人心惶惶,甚为不安。容王也抱病在床,足不出户,政治嗅觉敏锐的几个大臣一下便嗅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京城一时间气氛压抑,人人自危着。
陈安北对于楚铭睿的行为很是失望,在楚白木被软禁之后,陈贵妃也从关雎宫中出来,接见了陈安北。
陈安北彼时指着楚铭睿的鼻子骂道:“妇人之仁!”
陈贵妃妙目一转,看着自己的儿子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对你那父皇还是有很深的慕儒之情的是不是?”
接着语气变的冷硬:“既然你下不了手,便让我帮你!”
楚铭睿大惊,颇有些不敢置信:“母妃!”
陈贵妃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厉声问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他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容王就还有机会!”
说到底,楚铭睿的心,没有那么硬,终究是没有同意陈贵妃和陈安北的做法,不止没有同意,在得知自己的母妃和外公有这样的打算之后,还派了侍卫看住他们,不准他们轻举妄动。
容王府中,所有人都在不安着,整座王府被三千禁卫军包围着,李湘芸同容王坐在一起,两人双手交叠,互相安慰着。
李湘雨穿着一身湖绿色水杉长裙,上面配着一件袄子,施施然走进正房,低眉顺眼的行了一礼:“姐姐,王爷。”
声音柔柔的,像是要掐出水来一般。
李湘芸见她过来,松开了与容王交握着的手,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冷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李湘雨抬起头,眸中沁着泪,看着容王的眼中满是柔情:“王爷,如今王府形势危急,妾知道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妾这些天在房里亦是寝食难安,妾想着,王爷可以遣散众妾,妾愿意回去忠勇侯府并且将这里的情况带回去。”
李湘芸看着她,这个庶妹,从小便是如此柔柔弱弱的博取旁人的同情,整天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遇事便是一副舍小我,成大我的慷慨……
她终是转过头去,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太多,每每这个时候,家中的长辈无一不是夸她懂事,接着全都站在了她那边,她微微瞥了眼楚铭容,心里有些不安,亦有些期待,不知道他会是怎么反应。
容王扯着嘴角笑了,抬起手捏着李湘雨的下巴道:“哦?这么关心本王?”
李湘芸的心微微下沉,他这是何意?
李湘雨眸中泪水积聚,但她把握的甚好,就是不会滴出来,看着更添了几分柔若无辜:“王爷,妾心慕王爷,自当一切以爷为重。”
容王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随即便温柔笑道:“遣散众妾?本王觉着这个主意不好,倒不如是你触怒本王被本王赶回了忠勇侯府,你觉得呢?”
李湘雨面上一呆:“王爷?”
“李湘雨,王妃的庶妹,明知道本王即将是你的姐夫,却还设计本王,逼着本王不得不纳你为妾,你的行为让本王恶心!容王府紧要关头,你提出散妾,实则是害怕自己被殃及,所以想要躲回忠勇侯府,你这样的妾室,本王可不敢要,如今便放你回去!”
李湘雨越听面色愈加的苍白,看着容王眼中尽是不敢置信,没有想到自己在他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李湘芸也看着容王,只是眼中多了丝不解。
“还不收拾东西滚回忠勇侯府去?”
李湘雨泪珠终是滴落下来,起身摇晃着身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王爷,您是想让她去侯府送消息吗?”李湘芸看着李湘雨的背影问道。
楚铭容摇摇头:“她若能出了王府最好,不过我也没抱多大希望。厌恶她是真,毕竟没有人愿意被逼迫被设计的娶了一个女子的。唉,也不知母妃和父皇在宫中如何了?”
“王爷,睿王他会不会,会不会……”
容王摇摇头:“二弟不会的。”
他现在赌的便是睿王的心软,只要父皇在宫中无事,他找到机会便会出了王府往北疆而去,司徒华和东方锐如今都在北疆,他只要在北疆掌握兵权,就能回来清君侧!
京城形势危急,北疆同样水深火热。
在东方锐他们等来了司徒华领来的五万士兵后,便着手布置起来,最终决定于当天晚上救出楚铭宣,斩杀傅子任,夺了北疆兵权。
天佑十九年十二月初五,北疆守将傅子任身死,北疆十万大军交由北疆参将楚铭宣统领,同时剪除傅子任党羽几十人,北疆动乱迅速被镇压,任命顾飞扬为军师,蔡少北为参将,北疆大军被迅速整顿,史学家称这一天为北疆之夜。
北疆整顿好之后,容王便领着五万人马同司徒华一起进京——清君侧!京中陈安北获知消息连夜进宫劝说睿王,杀了楚白木自己登基才是当务之急。楚铭睿终被说动,赐了楚白木毒酒一杯,国丧三日,自己登基,国号顺康。
新帝登基,颁下的第一道全国性的圣旨便是,延楚湘河各地总督举全部兵力,阻止容王进京,反抗者格杀勿论!
紧接着便是下旨包围了忠勇侯府,将容王妃李湘芸软禁宫中,此时的李湘芸已经怀有四月有余的身孕。
容王一路杀回了京城,历时四个月。
当他带兵包围皇宫时,楚铭睿一手压着李湘芸立于城楼之上,看着楚铭容,道:“要皇位还是要儿子!”
楚铭容看着城楼上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怒目圆睁,“放了她!”
楚铭睿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皇宫都被包围,你的手下也已经投降,陈贵妃在关雎宫自尽,陈安北被软禁在安南侯府,你还有何势力能够与我一争?”楚铭容的声音清冷,但李湘芸确确实实听到了其中的怒意。
在楚铭容阵下,有人已经偷偷拉弓搭箭,准备一箭射了楚铭睿,那是容王手下的神射手!
容王将手放在身后,食指竖起,忽而放下,箭应势而发。楚铭睿胸口中了一箭,倒地不起,但李湘芸也因此而受到惊吓,孩子早产。
时候,她在产房立时两天两夜才产下一名男婴,但此次生产到底伤了身子,再无怀孕的可能。
楚铭容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派兵围剿,终是登上帝位,国号泰元。册封容王妃李湘芸为皇后,皇后所出嫡长子楚鹤世为太子。
自天佑十九年至泰元元年,大楚王朝立时两年的动荡终于平息。然北疆战事却也愈加紧迫起来,同一时间,南疆告急!
“清婉,今晚蔡参将过来一起吃晚饭,你多做几个菜。”楚铭宣回来拖了盔甲,语气轻松的说道。
清婉撇撇嘴:“知道啦,我就不该千里寻夫的追到这里来,我不到这里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沦落为老妈子了。”
楚铭宣听到这话却是盯着清婉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的道:“怎么会呢,明明还是个孩子呢。”
说着,竟是颇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我的小清婉,怎的还不长大。”
清婉听了面色一囧,她知道他是在说她为什么还未来月事,只是这事儿,她自己也颇为奇怪,她如今已经十四岁了,就算小时候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这个年龄也该来了才对啊。
但跟一个男人说这种事,到底还是有些害羞的,清婉睨了他一眼,随即转身道:“我去做饭。”
说着便钻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将军,夫人在吗?我家那口子打了几只野山鸡,我就送过来一只,也给将军添些伙食。”
楚铭宣绷着脸,面无表情道:“在厨房呢。”
清婉听到声音,在里面应道:“是刘嫂子啊,我在厨房呢。”
刘嫂子提着野山鸡进了厨房,便很是顺手的帮着清婉打起了下手。这是一位居住在此地的妇人,因为长年收到北疆士兵的骚扰,日子过得很是不顺。楚铭宣接管了北疆之后,对待北疆的态度异常的强硬,这让生活在这一带的百姓日子好过了不少,这里的民风虽彪悍,但也淳朴,懂得感恩图报。
这刘嫂子便是其一,经常送过来一些野味儿,平常会跟清婉一起做做绣活儿,打打下手之类的,久而久之,两人也处的熟悉了。
刘嫂子一进了厨房,便拉着清婉小声说道:“夫人,我刚刚来时在路上又看到那位孙姑娘拿着一个包袱看着应该是来找将军的。您可要听嫂子的,把将军看牢了。”
清婉笑道:“她的兄长是为救将军而去的,将军照顾她也是应该。”
刘嫂子极了:“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看那姑娘那样子,准是扒着将军不放了,你还不打起精神,到时候有的你后悔的。”
清婉笑笑不再言语,只是心里却有些闷闷不乐了。
没过多久,清婉果真听到了孙福儿的声音:“楚大哥在吗?”
刘嫂子斜眼看了眼外面,然后努努嘴道:“你唤你汉子还是将军将军的叫,你瞧瞧人家,可都是楚大哥楚大哥了,真是腻歪的呢。”
清婉想起那时他们成亲时,她唤他想过,结果他让她唤他爷,从此,她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叫过他相公……想到此,她心里憋闷憋闷的难受着。
“福儿,你有何事?”
听到楚铭宣的话,清婉心里更是酸涩了,福儿福儿叫的倒是亲切!
孙福儿将包袱推到楚铭宣身边,娇羞一笑道:“楚大哥,前几日我看你那件衣衫有些破了,便扯了些布,帮您做了一件,你看看是不是合身?”
楚铭宣并没有打开那包袱,而是看着孙福儿道:“福儿今年十五了吧?”
孙福儿抬起头,眼底含着几分希冀,微微点点头道:“嗯。”
她的心跳动的很厉害,楚大哥这么问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要娶自己了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微带着几分甜蜜与羞涩,轻轻抬起头看了楚铭宣一眼,复又低下。
楚铭宣自是没有在意这些的,他喝了口茶,在琢磨着该怎么说出口。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福儿,过些日子,你便跟你嫂子一起去京城吧。”
孙福儿本还沉浸在幻想之中,猛然听到这句话微有些诧异,她抬起头看着楚铭宣问道:“是福儿给楚大哥添麻烦了吗?”
楚铭宣摇摇头:“没有。”
“那楚大哥是不是讨厌福儿了?”
“不是,楚大哥要浓郁北疆决战,不能分心,况且在这里也不安全。”
对于孙福儿,楚铭宣给予了很大的耐心,清婉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孙福儿微微点头道:“若是顾妹妹不嫌弃我,我自然愿意跟顾妹妹一起走的。”
楚铭宣有些头痛,不论他强调多少次,要叫清婉嫂子,可她偏就是顾妹妹顾妹妹的叫。再跟她强调时,她便说:“顾妹妹比我小一岁,唤她妹妹也不为过。”
清婉听了一会儿,便去灶台上忙活了,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人!
晚上,吃了晚膳,清婉和楚铭宣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清婉心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就要跟北疆决战了吗?”
楚铭宣点点头:“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这次决战如果赢了,北疆至少能够安稳二十年!”
清婉又接着问:“一定要送我走吗?”
楚铭宣转过身,将清婉揽进怀里,道:“这里很危险,你是知道的。况且,若是北疆人将你抓过去威胁我该怎么办?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当今皇上对于王氏一族的态度可不怎么好,你回去也不必担心王氏会拿你如何了,她现在自顾不暇。”
清婉将头往他呃怀里拱了拱,糯声道:“我没有担心王氏会难为与我,我只是,只是……这场仗,什么时候会完?”
楚铭宣定定的看着清婉半晌,才笑道:“原来是舍不得相公啊。”
清婉没有做声,也只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仿佛有什么在心间炸开一般,绚烂多彩而又令人震动。
“清婉,你的眼睛真好看。”
清婉眨了眨眼睛,心里的震动褪去,她撅了撅嘴不乐意道:“就只有眼睛好看吗?”
楚铭宣将手臂微微收紧了些,目光看向窗外,声音有些悠远:“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温暖的女孩子?那么小小的个子,站在那里咧着嘴轻轻一笑,就仿佛全天下的阳光都集中在了你的身上,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感觉到了阳光的味道,温暖的令我感动,令我想要抓紧却又不敢。”
清婉反手抱紧了楚铭宣,他有着那样一个不堪的童年,向往阳光与温暖,却又害怕刚得到便又要失去吧?
“爷,我在,我一直都在的。”清婉的声音很小,带着他所熟悉的温暖,感受着怀里的人,他觉得空了多年的心塞满了。
在北疆这么长时间,北坡吹埙,喝酒,看月,还有对着荷包想念她是他最常做的事情,如今人就在自己身边,却又要分开,他心里忽然涨满了不舍,这让他觉得自己很不男人。
“爷——”
“叫相公,或者夫君也行。”楚铭宣的声音很清冷,却也透着无法言喻的温柔。
但清婉听到这句话顿时炸毛,她从楚铭宣的怀里钻出来,看了他半晌,却没从他的脸上发现丝毫异样,心里一下子觉得委屈万分!
楚铭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遂问道:“怎么了?”
清婉太为自己感到不值了,合着她一个人在那儿耿耿于怀了几年的事情,这厮是压根儿就没记着!
想到此,她语气十分不善的吼了过去:“是你说让我叫你爷!”
楚铭宣目露茫然:“有吗?”
他有那么二吗?明明就喜欢听她喊他相公喊他夫君,怎么还会那样要求他!
楚铭宣此话一出,清婉就更加委屈了,瘪着嘴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楚铭宣揽过了清婉,语气亲昵的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那样的说的,娘子想要如何罚为夫,为夫都心甘情愿的。”
清婉心里其实也不生气了,但就是面上过不去,气鼓鼓的还是不肯说话。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清婉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被逗笑了,楚铭宣这才道:“还是笑的时候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清婉笑道:“是,夫君。”
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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