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旦发现关中异动,齐王折返,就立马传信。”
浑邪拍着大手:“这就对了!没有消息传回,说明齐王还在关中盯着张遮,我们被云陵王给骗了!徐州城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军!”
靳安都迟疑:“可我们白天看到的又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障眼法!左贤王,如果真的有晋人大军赶回来了,他们又怎么会紧闭城门!为何不来追击报复?”
是这样吗?
可是云陵王又是怎么回事?他以前可从未听说过这位藩王还有带兵的能力。
浑邪催促:“左贤王,不能再拖了,今晚就是拿下徐州最好的时机,再拖下去,真等到齐王回来,我们就全完了!”
“是啊,左贤王,我们可不能学那些晋人一样畏首畏尾!”
他们在晋人的统治下委曲求存,好不容易等到晋人内讧,良机难得,怎么能甘心错过?
靳安都挑帘出了大帐,望向徐州城的方向。
张遮已经在关中反了,蜀州也已经闹了兵乱,东北鲜卑各部据说也在招兵买马,实在是良机难得。
靳安都握紧了刀柄,扬声下令:“立刻整军,准备攻城!”
大河对岸,一部分匈奴精兵远离大部队,专门负责看守粮草。
还有些奴隶随军,手脚拴着铁链,做着最苦最累的杂役,被当做牲口一般对待。
他们当中,也有人并非是奴隶的身份。
深夜的草甸丛后,依稀传出男人们粗重的声音粗鲁淫邪的咒骂,夹杂着铁链叮叮当当的脆响。
许久之后,三个匈奴兵提着铠甲结伴离开,嬉嬉笑笑,嘴里还不屑地骂着。
“比那些女奴还销魂……”
“亲爹都不要了……把他丢来这里,不就是伺候人的?”
“长成那个样子……还当自己是主人……贱……”
三人走远后,草丛后再次响起叮当声,白皙的手腕铐着漆黑生锈的镣铐,衣袖滑落,露出或新或旧的伤痕。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身下的草木,攥到骨节森白,剧烈地颤抖,直到有血从掌心浸出来。
夜空落在一双幽黑深邃的眼中,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两潭空洞的深渊里翻搅着弥天的仇恨,染着丝丝嗜血的疯狂。
少年迟缓地坐起身,将破烂的衣衫穿好,蓬乱的头发被夜风吹开,露出一张绝丽如妖的面容,带着几分异域风情,比贵族们豢养的西域舞姬还要美艳。
他紧咬着嘴唇站起,唇边丝丝鲜血流淌也恍若未觉,只是攥着半块胡饼和一个水囊,若不是为了偷这些东西,他也不会碰上那些人。
他不是奴隶,他叫赫连弈,他的父亲是赫连部的酋长赫连桀。
赫、连、桀。
他将这个名字狠狠地咬碎,和着血腥吞进了肚腹。
他的母亲是赫连桀的正妻,他本是赫连部的少主人,可母亲死后,赫连桀迷恋上了一个晋朝的女人,那女人为赫连桀生了四个儿子,赫连桀受了那女人的蛊惑,将他送到靳安都的手上做了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