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动的气流终于平静下来。
“和我一起走吧。”她提议道。
他坚毅的下颌放松了。“我听说,沙漠中的牧场很美。”他说。微风拂过女孩的脸颊。但只短短的一刻过后,他又陷入了回忆的痛苦之中。“但我在艾欧尼亚的事还没了结。”
塔莉垭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束细长的丝线。她把这根手纺的羊毛递给他。他的脸上挂着狐疑的表情。
“这是我们表达感谢的方式。”塔莉垭沉静地说。“赠人己物,永志不忘。”
男人慎重地接过去,系在自己的发辫上。他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顺着这条路,到下一道河谷,就能沿着河走到海边。”他指着一条隐约的小路说。“你会在那里见到一个渔妇,跟她说你想去弗雷尔卓德。然后给她这个。”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皮袋,摸出一粒风干了的枫树种子,按进她的手心。
“在北方的冻原上,有一群人反抗着诺克萨斯。也许他们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弗雷尔……卓德?是什么?”她咂摸着这个拗口的词。
“有很多冰,还有石头。”他朝她挤挤眼睛。
轮到她笑了起来。
“你会在群山之间尽情翱翔。运用你的能力,创造也好,毁灭也罢,拥抱它,毫无保留。你的翅膀会让你无可阻拦,甚至带你回到故乡。”
祈祷自己的部族能够平安无事。或许是她过分担忧了呢?如果他们现在看到她,会怎么想呢?他们还能认出她来吗?巴巴扬曾经说过,无论染上什么颜色,无论纺成什么图案,一束羊毛就是一束羊毛,永远不会改变。塔莉垭想起了这些话,心里不禁安定下来。
“我相信,你将织就正确的平衡之道。一路平安,小麻雀。”
塔莉垭再次看向自己的老师,但他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只有几片沙沙作响的草叶在清晨的微风中簌簌晃动,证明他曾到过这里。
“我相信织母对你也早有安排。”她说。
塔莉垭小心地将枫树种子放进大衣的口袋里,开始朝着河谷进发。一路上的碎石纷纷跃起,向她致意。
俄洛伊的体格强横无比,却唯独会在她的坚定信仰面前屈身。作为大海兽的先知,她挥舞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神像,将敌人的灵魂抽离体外,完全击毁他们对现实的感知。所有对“娜伽卡波洛丝的真者”发起挑战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俄洛伊从来不单打独斗——蟒行群岛的众神会与她并肩作战。
所有见过俄洛伊的人,无不被她的体格所震撼。这位祭司从不忌惮表达,完全投入到对生命的体验之中。欲则取之,恨则毁之;她沉醉于一切让人流连的事物。
然而,如果你想要真正地了解她,就必须理解她为之献身的教义。娜伽卡波洛丝,就是她虔心向往的神祗。在通常的描述中,那是一只硕大无朋的海怪,头颈上触手盘曲,游弋往复,永无止境。人们也会叫它作蛇母、大海兽、或是胡子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