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
不玩了,真把那些什么妇人弄来,爹不识女的笑话就该传开了。
她站起身,冲那名士兵喊道:「站住!回来!」
喊完再用袖子用力地抹了抹脸,将上面的黑灰抹掉,再整了整头发,用本来的声音,冲着父亲脆生生地再喊了一声:「爹爹!」
见她爹还瞪着她,水银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动手从自己的脖颈间,摸出了那上面戴着的圆形木雕。
水柏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感觉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直到见到那枚木雕环佩。
整个人顿时怔愣当场,感觉呼吸都停顿了,整张脸孔憋得涨红,而双眼仍死死地盯着那枚环佩,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水银一见到父亲这副模样,忽然就想笑,还又很想哭,一时心绪极是复杂。她微笑着,眼里含着泪,望着朝思暮想的至亲之人。
「你……你你你,你是吾儿平舒?你、你你你回来了?」
水柏费了好大、好大的劲,才终于哆嗦着嘴唇问出了这句话。
他认得出那枚环佩正是自己亲手所雕,但是,眼前的这个姑娘、这个……这个……真的是他的女儿吗?怎么……怎么那么不真实啊?是不是自己最近焦虑过甚,还是岁数增大,出现幻觉了呢?
也许这人是女儿派来的吧?他的女儿没有这么高、这么瘦啊?可……可看着,的确有几分相像啊。但是怎么就回来了呢?怎么跑回来的呢?那么远、那么远的路啊。
水银看到父亲还是一副不敢认自己的样子,嘟了嘟嘴,左右扫视了一圈儿,见到营门外有个水桶,便冲过去,撩起水就往脸上洗。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故意整得这么一出,本来想给父亲惊喜的,谁知道却变成了惊吓。
好尴尬……
快速洗完脸,她再跑到全身还有些发抖的、怔愣的父亲面前,大大地露出个笑脸,喊:「爹爹!」
熟悉的大眼睛、清灵灵的眼神、浓如远山的眉毛、挺直的秀鼻……
真的是平舒!!
水柏上前一大步,展开双臂就想将女儿抱住,却又及时刹住。女儿及笄了,长大了,长大了啊。
两行老泪,滚滚而下。
水银看到父亲这样子,眼泪也再也忍不住。她冲上前,投进父亲的怀抱,紧紧地抱了一下他,再松开手,退后一大步。
左掌前,右拳顶于左掌的掌心,抬臂过顶,深深行礼:「有女水银,完成任务,顺利归来。请大将军验明正身,再论功过!」
水柏哆嗦着嘴唇、哆嗦着双手,颤颤微微地将人扶起,再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好,归来就好,归来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再深吸气,再吸气,再长长地呼气,再一拍胸口,长啸一声:「水家有女初长成,大开中门迎巾帼!」
「喏!」
众兵士齐声声应喏,震得云开雾亦散。
水银听出了父亲那啸声中的为女骄傲之意,再次开心地笑了。笑着蹦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探着小脑袋,冲着父亲笑。直到被父亲拍了拍脑袋,感觉到那期待已久的疼爱之时,她的真实感,也终于回来了。
随后,水银就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迈进了水家军大营。
她,堂煌而归,获,巾帼之名!
水柏带女儿到中军营房坐下后,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望着左下首处笔直端坐着的女儿,问道:「突然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为父的去接你?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爹,您怎么还云山雾罩的啊?女儿身份暴露啦,就逃回来了喽,哪里来得及提前说嘛。而且,女儿平安归来,您应该庆幸才是啊。怎么感觉您不想见到我一样呢?行啦,风毅也回来啦,有啥事您问他,女儿去梳理了,这个样子,实在难看。」
水银见她爹还想问正事,赶紧打断。她这个父亲啊,什么亲情、友情,在正事面前,都得排后,没劲死了。自己只想叙父女情,可不想再叨叨那些个事。
所以,既然父亲不愿意叙旧,那自己就去好好洗漱洗漱,再美美地、踏踏实实地睡一觉。
站起身,伸个懒腰,冲父亲摆了摆手,水银就跑了出去。一边忙不迭地招呼父亲的亲卫队。
「帮忙找个地方我住啊,烧点热水我要沐浴,还有还有,多做些好吃的,我快饿死了。对了,谁帮我去买些衣袍啊?你们就看着我这破破烂烂地挨冻也好意思?对了,还是别买了,就找身新的军服来,我就穿那个,记得还有铠甲。」
水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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