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去?”时麒刚帮她把床铺也擦了一遍,然后立在床边又皱起眉来,“我还是觉得你一个人住太不安全了。”
“没事的,”陶野在电话里已经知道那个人被抓住了,她走上去,从后面抱住时麒,低声说,“我以后会小心。”
“再小心碰到这样的人又有什么用。”时麒一直和家人住在一起,即使出门在外独自来往,也没想过身为女人要小心留意很多东西。但是这一回陶野碰上的事,让她有些改观。这个世界毕竟还是男人更强势,女人总归是弱者。比如陶野家里被盗,但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无非是人言可畏。女人是弱,单身的女人就更弱了。
陶野感觉到时麒的背一直很僵,显然是极为担心自己。她轻轻用脸蹭着时麒的背,没有说话。
她不会去结婚的,那是害人害已。但就算和时麒现在在一起,两个人也没办法立即同居一室,所以她什么也不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
“我……去做菜,你别忙了,休息一下吧。”
时麒看着陶野的背影,心里很沮丧,她很少有这样的情绪,无法掌控的未知让她很烦燥。她开始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陶野很快炒了几个菜,关上门,与时麒在客厅里吃午饭。
时麒一边吃,一边把救助站的事说了出来,然后放下筷子看着陶野正色说:“你昨晚说的话,我想了一下。我们和他肯定是不同的。他是做了损害别人的事,我们又没有,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可能也经受了一些煎熬,而我是刚刚才发现自己喜欢你所以并没有走那些痛苦的弯路——这是我们的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自然也是不同的,所以你不妨听听我的想法。”时麒停了一下,继续说,“你如果把自己看得低微,就会变得很低微,我不会,因为我不觉得这是犯了多大的错,更不是变态的事情。所以你以后跟着我就好了,我往前走,你就跟着我往前走,走到哪里我们尽力,不要后悔更加不要畏缩在别人的目光之中。”时麒看着她,“你能做到吗?”
陶野痴痴地看着她,心潮渐渐荡起,简直不能落下。
“如果你不能,现在就说出来,我们分开还来得及。”时麒现在终于想起自己曾经和珊珊说过的担忧了,一个把自己都和恋物癖的人放在一起比较的人,那得把自己看得有多卑微和不堪。这样的陶野只要外面有个风吹草动,还不待风口浪尖,她就能活活将自己折腾至死。这样的感情,时麒不要。所以,“你要想清楚,”时麒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丝菜,放进唇里慢慢咀嚼,然后才放下狠话,“我若和你在一起,将没有婚姻,没有儿女,也许会失去更多,现在,你确定你给我的东西可以与之抗衡吗?”
那心潮已经涌起万丈,在时麒的话音刚落的瞬间轰然砸落,将陶野冲击得支离破碎。
时麒……是要向她要一个承诺吗?陶野颤抖着嘴唇,神失魂散地看着时麒。
“在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你可以想一想这个问题。”时麒又说,“我和珊珊相识,自然知道……有些事很难,但是很难不代表就是绝路,路是要自己开的。”她认真地看着陶野,“路我来开,你跟着我就可以。这一个月,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她再不说话,低头吃光剩下的几口饭,然后站起身来说,“我回武当了。”
陶野猛地站了起来,扑到时麒身后,拉住她的衣摆:“时麒……你真的想清楚了。”
时麒顿了下,才回过身来,握住她略有冰凉的手:“我从来都很清楚。”她突然皱了下眉,“对了,我那个三哥好像对你挺上心的,怎么回事?”
还沉浸在无比心悸中的陶野愣了下,有些无措地说:“我……我不知道呀,他不是你介绍给我的吗?”
时麒拧眉:“虽然说过墙梯就扔是有点不对,不过他如果找你你别理他,他是个花心大少,专门坑害良家妇女。”
陶野越发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呀?”
“哎,算了。”时麒决定还是自己解决这个自己带来的隐患吧。陶野因为喜欢女人,好像对男人反而没那么敏感,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在男人眼里,也是很宜家宜室的类型吗。看来自己要操心的事可真不少。
“你真的现在就要走吗?”陶野依依不舍地小声问。
“是啊,我要尽快赶回去,还得转趟车呢。”时麒一边说就往外走,“你别送我,我悄悄地走。”
陶野亦步亦趋:“真的不要我送吗?”
时麒听见她声音中可怜兮兮的,顿时心中一软,原本放下狠话就该狠心走的,但是身后是只软绵绵的猫咪,怎么着也得摸一把毛才行。她转身一把拽过陶野,搂进怀里,见她仰视自己的眼神中一片痴然,也就再狠不起来了。她低下头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我在网上帮你订了一套防盗报警器,回头自己装起来。”
“……嗯。”
“警察那里可能还会来找你,你好好配合。”
“嗯……”
“以后晨练不要太早,晚上回家不要太晚。”
“……”
“我开始学拳后手机就不带在身上了,不要给我打电话,有时间我会打给你的。”
“……”
时麒终于叹了口气,把陶野的泪水一一吮去,低声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