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大人的名讳是……”
司马剑脸色一白。
“两位大人勿怪,舍妹自幼娇养,不曾在外行走,故此不懂规矩,还请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原宥则个。”
听到兄长又快又急的一番话,司马蝶俏目圆睁,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她心念一转,已然明白,想来这又是自己身份所限,问了不该过问之事。想到这里,她本已握得紧紧的双手禁不住更加用力的攥住壶身。
那两兵士淡淡的瞥了司马剑一眼,却道:“无妨。既然姑娘问起,我们理应知无不言。”
“我家大人,乃是十方城之主,龙盘主公麾下第一大将,齐毅是也。”
……
喀得喀得……嘎吱嘎吱……
马蹄单调敲击路面的声音,和车辆摇晃行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枯燥的,旅途上的杂音。
司马蝶轻轻挑开车窗的帷帘,一股干燥灼热的气流顿时扑面而来。即使戴着面纱,她也不由自主的抬手在脸前挡了一挡。触目明晃晃的一片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来。倒不是此时的天气有多炎热,而是由于路上的景象荒芜,阳光直直照射在光秃秃的大地上,满地的枯草黄沙,似乎与这炽热的光线融为一体。相互辉映,自然显得更加热烈而肆无忌惮。
自那日离开依山镇,改道北行,已经过去了十数日。因着两个冷肃不苟言笑的兵士在侧,一行人自然是噤若寒蝉,整个队伍气氛低迷无比。更别提独自闷在车中的司马蝶了。难为她从小漫山遍野游玩,最是不喜拘束的性子,这么多天来,她唯一能够聊以解闷的事情,便是掀着帘子眺望车窗外的景色。可是,一路走来,见得最多的除了荒凉,也还是荒凉,天地间仿佛只得他们一行人,一支队伍。要不是偶尔还有小片植物绿意,她甚至怀疑,自己等人是不是走进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沙漠戈壁中间。
离着道路远远的地方,断墙裂壁,依稀可见一片残垣。因为隔得很远,。目光所及,虽说是残败荒寂,但那城墙绵延宽广,足足围绕了整座山头,在阳光的照射下,竟也仍具气势。光这幕景象,已经可以想见它当日的巍峨壮阔。不知它昔日繁华之时,又曾是怎样的风光。
司马蝶只是半眯着眼睛,出神的眺望了一阵。一路行来,数不清这是第几座这样的枯城了。甚至,她从一开始的惊讶唏嘘,已经练就了现在的波澜不惊。
从一开始,兄长司马剑就告诉了她这些荒城的来历:这俱都是数百年来称雄一时的霸主们,为了宣示自己的强权和地位而修筑的城池。要知道,既然是建城,那选取的势必是在之前某一个时候也极其富庶的所在。然而那些强横一时的,或数年,或数十年,终究会为另一个势力所灭亡取代,而他们所耗费无数,引以为傲的城,就这样被推翻,被践踏,以至于百年之后,变成了一座又一座波澜壮阔的废墟。
司马剑言道,数百年来,被战火来来回回的焚烧冶炼,却依旧屹立于世的城池,不过两座尔:分别为北方的十方城,以及南方的四圣城。
相传十方城扼守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牵涉着某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据传但凡得到这股力量者,则天下唾手可得——好吧,先不论这个传言是真是假,但是,进驻十方城的势力,莫不是对此信以为真的。是以,十方城之主虽说换过一茬又一茬,但非但没人像其他城池一般摧而毁之,反而是层层固防。数百年间,经无数人之手,早已将之修筑得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如此一来,倒是真正奠定了十方城“天下第一城”的地位。
至于四圣城,则就没有十方城这么好运了。相反,伴随着这座城的传言,比起十方城来,则更是充满了诡谲与灾难:据说,凡是对四圣城擅动刀兵者,下场都如中诅咒,极短时期内必定消亡。莫要不信,相传在百余年前,当时某一任得十方城的霸主就曾做过想要一统天下的美梦。而他这一美梦几乎就要成真了:在统治了大半陆地之后,他的目标终于对准了四圣城。而后,便没有而后了。
相传那位霸主集中兵力,一夕之间,或许半夕之间,便踏平了整座小小的四圣城。然而,当另外半夕过去,第二日太阳升起之际,他的所有军队,所有势力,甚至包括那位霸主本人,都从这大陆之上销声匿迹,再无半点蛛丝马迹。
因此,四圣城成为了大陆之上所有势力的一大禁区。而同时,它也成为了大陆之上最具安全感的所在:在大陆之上几已没有立锥之地的平民,一旦到了四圣城,便等于身家性命多了一层保护。就算不知何时那股神秘力量让自己也消失于世,但总也比外面真刀实枪,实实在在的性命威胁要来得让人安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