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刚想方设法抹除芥蒂,而连瑾恬一直在加深芥蒂。
木无愧连连点头,可又对此充满疑惑,“原来如此。我想此书中有不少白虎教武功秘籍的介绍,学会这些武功,既可强身健体,又可增强武艺,名扬天下。教主为何不学此书秘笈?”
“此书详细介绍白虎教历代教主习武心得,我爹视之为瑰宝,藏在密室暗格之中,从来不允许别人偷看。我曾请求我爹,让我看一眼此书,可是我爹说此书中记载了一些易使人走火入魔的武技。若是练习这些武技,没有强大的控制力,容易导致经脉不通,暴躁易怒,进而疯狂杀人,甚至伤及自身性命。据我爹所说,我曾祖父曾因练功走火入魔,一时失控,杀死好几名徒弟。后来,他精神崩溃,撞墙而亡。我爷爷也练习了这些秘籍,一度气血不通,乱吼大叫。好在他练得浅,我爹与我奶奶及时取走此书,又将他禁闭数日,才把他从狂乱中救出来。后来,我爷爷立下规矩,道行浅薄的决不能练,只有内力达到精深的地步,方能研习。”
木无愧应声道:“原来如此。”
连瑾恬不再说什么,只是傻笑着看木无愧的吃相。忽然,一股黑影破窗而入,连瑾恬转过头去,剑刃直逼而来,惊呆得不知所措。木无愧反应敏捷,迅速推开连瑾恬,拔出床边的青龙剑,纵身跃出,剑刃因太过迅猛而刺到墙壁上。仇人相见分外眼明,纵使化成骨灰,木无愧也认得出。木无愧一眼认出火师鼎卷土重来,大喝一声,“连师姐,快去请教主,我拼死挡住火师鼎。”
连瑾恬一面向外冲,一面拼命嘶吼道:“快来人,火师鼎行刺木公子。”
火师鼎情急之下,挥剑刺向连瑾恬,木无愧挥剑抵挡火师鼎。连瑾恬顺手抓起挂在墙边的一把白虎刀,砍杀火师鼎,三人旋即陷入一阵厮杀之中。火师鼎猛施内力,一剑打飞两人手中的武器。徒手搏击火师鼎,无异于待宰羔羊,木无愧意识到生还机会渺茫,但也不愿在仇人面前束手待毙,要死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好让连瑾恬逃出去。火师鼎猛刺木无愧,木无愧连连躲闪,连瑾恬趁机钻出屋外。火师鼎趁势一脚踢飞木无愧,木无愧倒在墙角,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火师鼎一举结果木无愧。
屋内剧烈的砍杀声打破宁静的夜色,虞刚、阎隆等人闻声持刀前来救援,上前砍杀火师鼎。十几把明晃晃的钢刀一齐向火师鼎砍来,火师鼎只得回剑,腾空而起,对付众人。木无愧意识到火师鼎力道不复下午恶斗时,定是被他事先在窗户上影藏的短刀所伤。于是,他捡起青龙剑,与大伙齐心协力,一举送火师鼎上西天。正在酣战之机,一股矫健的身影飞进屋内,喝令道:“众弟子听令,全都退下。”
众弟子纷纷退出屋子,火师鼎一眼瞧出这位手持白虎钢刀的人正是连登,不由得陡然增舔几分惧意。连登怒道:“火师鼎,看来老夫今日不取性命,你不会善罢甘休。”
火师鼎恨恨回应道:“连教主话且莫说得太早,你想杀我没这么容易。”
连登冷冷道:“今日下午放你下山,你现在自投罗网,再也没这么好的运气。”
火师鼎欲先下手为强,不理会连登,举剑猛刺连登,连登只是防守,并未进攻。俄而,连登厚积薄发,开始发力,主动进攻,火师鼎毫不隐藏锋芒,剑法端的锋锐精狠,厉辣绝伦,而连登刀法精准利索,凌厉无伦。一阵阵刀光剑影呼啸而过,众人立在门口看得应接不暇。虽在屋外看得不太清楚两大高手在屋内的巅峰对决,但是刀剑激烈砍击声异常震耳欲聋。火师鼎很快感觉体力不支,不再频繁发动进攻,不久便专注防守,四处躲避。忽然,火师鼎惨叫一声,利剑掉落到地上,连登趁势挥刀砍杀火师鼎,火师鼎连连躲避。火师鼎已知遭人算计,有人暗中释放回旋镖击中他的手腕,已无法力拼连登。然而,他并未因伤而乱了手脚,而是打掉燃烧正旺的两根大白蜡烛,趁着夜色钻窗逃走。连登一路追过去,火师鼎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连登意识到火师鼎虽受些伤,但是轻功极好,难怪自己追不上他。
连登扫视屋内,蜡烛已点亮,众弟子站成两排,到处七零八乱,床板、桌子早已被砍碎。连夫人缓缓来到连登面前,微笑道:“妾身原以为火师鼎过几日再来寻仇,没想到他居然今夜前来寻刺,好在他吃了妾身这一回旋镖,总算教训了他一顿。看样子他伤势不轻,以后定不敢再来。”
连登眉开眼笑道:“多亏夫人及时出手,则否我可要与他斗到天亮。”
“那是。”连夫人笑道,望了一眼木无愧,只见木无愧立在角落里,“木公子怎么样?”
木无愧朗声道:“晚辈没事,只不过被火师鼎踢了几脚,多亏教主与夫人及时出手,否则火师鼎一定不会放过晚辈。”
连瑾恬凑过来,笑盈盈道:“爹、娘,这屋子乱成这个样子,木公子不能在住在这里,女儿去为木公子安排房间。”
虞刚立马上前,柔声道:“师妹刚才恶斗火师鼎,相必有些疲累,应多加休息才是,不如由我来为替木公子安效劳。”
“没你的事,一边去。”连瑾恬瞪了虞刚一眼,面露不喜之色,又转过头去,“木公子救了女儿一命,女儿为他安排房间也是应该的。”
连夫人看出女儿的心思,又知女儿个性素来倔强,不好勉强,遂淡淡道:“你早点安排,早点睡觉,不可耽误过久。”
“知道了。”连瑾恬箭步朝木无愧走过去,木无愧缓缓出了屋子。
看着二人双双离去,众弟子面露不喜之色,虞刚则因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一脸怒气。连登吩咐众弟子离去,各人自回房睡去。
连瑾恬为木无愧挑了一间空置已久的厢房,又为他送去崭新的棉被。木无愧看到此景时不禁眼睛湿润,想起上次连夫人为他安排的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厢房,今日却承蒙连瑾恬的关照,住上宽大的上等厢房。这间厢房原本是连登为远道而来的尊客预留的,木无愧已察觉到他在连瑾恬心目中的份量超过了虞刚、洛昆等人。
木无愧看着连瑾恬正在铺床,上前温言道:“师姐辛苦了,我来帮你整理衣物。”
连瑾恬笑而不答,继续埋头铺床,木无愧便在一旁打下手。不到一盅茶的功夫,两人将房间收拾得得妥妥当当,干干净净的。一眼望去,房间衣物、器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木无愧眼见连瑾恬额头上有些汗珠,忙关怀道:“师姐忙了一阵子,早点回去休息,免得教主与夫人担心。”
连瑾恬轻笑一声,“你也早点睡。”
二人相视一笑,连瑾恬准备离开,还回过头来看一眼木无愧。谁知连夫人与连登一前一后跨进屋内,木无愧上前恭声道:“见过教主与夫人。”
连夫人没有搭理木无愧,对连瑾恬冷冷道:“瑾恬,这么晚还不睡去。”
连瑾恬不悦道:“多大的事情,女儿马上睡去。”
连夫人脸色不太好看,木无愧致歉道:“师姐为晚辈收拾房间,因而耽搁了休息时辰,晚辈手拙,竟帮不上忙,请教主与夫人恕罪。”
连夫人知道是女儿有意为之,又见木无愧彬彬有礼,不好责备,便温言道:“都睡去吧。”
众人各自回屋睡去。连夫人一时睡不着,侧身道:“自打收留木无愧以来,咱们白虎山祸事连连,不少弟子因其伤亡。”
连登淡淡道:“是呀,木无愧小小年纪,就如此知书达理,谦逊忍让,虚心向学,的确是习武的好苗子,刚儿、昆儿等都比之不及。我打算收他为徒,好让他在我百年之后继承我的衣钵。可是,火师鼎武艺与我不相上下,又屡次追杀他,白虎山因他而不得安宁。看来他不宜久留白虎山,等到合适时机,我便安排他下山。”
连夫人眉睫一跳,“夫君难道没看出瑾恬喜欢上他吗?”
连登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瑾恬喜欢木无愧,她才对刚儿与昆儿冷淡了许多。木无愧报仇心切,迟早会去青龙山求助外公,只怕咱们想留他也留不住。”
连夫人秀眉微蹙,“夫君若是送走木无愧,打算如何向瑾恬交代?”
连登微微一怔,“我也没想好万全之策,只要木无愧是心甘情愿下山,瑾恬怨我们也没用。我想过些时日,瑾恬会想通的,毕竟木无愧首要之务是报仇雪恨,而不是投归咱们门下。再说,我要选定的继承人一定要始终忠于我,还要得到瑾恬的青睐才行。”
连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对此事颇为费心,蹙眉道:“夫君,此事先放在一边,到时候再说。”
连登默然不语,两人不久便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