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你家里不还有地吗?把地卖了,你这还年富力壮的不能出去打工吗?非要在家种地?”
“我有心脏病,现在每天都得吃药,人家谁要我啊?”
张建国咳嗦了一声,拿起烟给自己点上,回了一句神情有些落寞。
“那你就在家里守着?我看你是打算一直赖着啊。”
“建国,不是姐夫说你。现在农村种地不赚钱,把地卖出去也好,现在在城里捡破烂每天都比你在家种地赚的多。”
“我厂子附近的那个老头天天来捡垃圾。你姐现在身体也有病,我借你的钱再不还我,我材料都没法进了。你两个外甥现在每个月房贷都靠我支援。”
张建国的姐夫是开工厂的,说起话来也有理有据,这次就是他儿子开车过来载着他和张文彬的两个舅妈。
“吱——”
老旧的房门随着话音落下打开,屋里面的其他人立马就看见了背着双肩包的张文彬。
“哎呦!文彬咋回来了?这是放假了?”
张文彬的姨夫刚给张建国出谋划策,就立马露出了笑容,角色转变非常快。
屋子里面烟雾缭绕,张文彬的姨夫和姨夫儿子坐在炕上,二人中间是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
张建国也看见张文彬回来了,但没有说话,脚下是几个烟头。
室内的烟都是他制造的,烟雾和茶水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茶气还是烟雾,总之是能阻挡视线,让人越来越看不清。
“小彬回来啦?”
老舅妈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说还一边埋怨道:“小彬你也真是,在县里面上学怎么不去你老舅家呢?离得多近啊。”
张文彬看着老舅妈,突然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没有车费吗?再说老舅也不在了,也不太方便。”
老舅妈闻言脸色一沉,但随即掩去,说道:“要啥车费啊!你老舅家不是有你小哥吗?你打电话和你小哥说一声,你小哥开车不就载你过来了?”
他心里嗤笑一声,张文彬的表哥根本没有在原来老舅的房子住。
这老舅妈说得好听,但张文彬的姨夫和舅妈都在县城,也都知道他的电话。
自从母亲去世后,二人一个关心的电话也无。
所有亲戚里面,只有远在国外的姑姑打电话询问了一番。
“文彬刚回来,上炕吧!地上都没地方了。”
张文彬的表哥今天过来是给张文彬的姨夫做捧哏的角色,在旁边不主动说话,只是附和。
见到张文彬回来第一次主动说起了话。
张文彬家的屋子也确实是小,他笑了笑,说道:“别了!表哥。你是客人,你坐着就行。不用招呼我。”
他的意思是这屋子里面一群人都是客人,未免有些喧宾夺主。
但他这表哥初中都没念完,恐怕难以理解他的意思。
不过他也看出张文彬一脸假笑,他自是不愿意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旁边的大舅妈自持资历,没有说话,想等着张文彬主动问好。
张文彬才懒得搭理她。
大舅妈见张文彬不向她问好,翻了个白眼。
她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又鄙视了一眼坐在炕上喝茶的父子,然后开口说道:“建国!你看文彬也回来了,肯定是要下个月的生活费的。你把地卖断了,不仅能把我们的钱还上,还能支持张文彬的学费和生活费啊!你不说你现在连喝酒的钱都没了吗?人要学会变通啊!”
“家里总共十四亩地,现在听说是五百元一亩,总共能卖多少钱?”
张文彬突然说话,令张建国皱了皱眉,有些愠怒地抬起头,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踩灭。
“小孩子懂什么?”
在张建国心里面,张文彬一直是一个不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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