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是可以被原谅的。只是,请求原谅如果可以挽回所有的不计量损失,若可以弥补某时段错失的重要时间,大多数的我们都愿意承担这份无限期的延长。可是,时间是无限延长的纵轴,是无端点的直线,飞奔向前。所以,在时光面前,错失的东西,没有人赔得起,也没有人能被原谅。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权利,可是,如果你希望原谅你的人不愿如此仁慈,你便失去了这个权利。
火车上很多都是独自旅行的人。就是这样,大部分单独的个体鲜少露出笑脸,多数是面瘫的扑克,好像不是正在行进自己的旅程,而是要去奔赴死亡之约,满脸的心事重重若有所思。仿佛这样,才足够郁郁寡欢的资格。
火车外时而露出一些荒凉破败,一路上的青葱只是为掩盖破败而做的表面掩饰。掩饰而已,藏不住背后的辛酸苦楚。我们奔赴的旅程,有终点站,却依然是未知的谜。被安排的,也不过如同老师给了你广泛的考试范围。这样的范围,考试会考到多少,能够在真正不畏惧的人心里占到多大分量?因为未知,所以不愿承受。
大片大片的云朵在车窗外的苍穹飞速掠过,我们和云朵一样,是奔赴未来的过客。今朝为云,明朝化雨,求的也只是存活天地间,活地多么重要,也只是漂浮在天地间变幻无穷的云朵。
今朝为云,明朝化雨。
苏晓沐找了份暑假工,工作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到要开学了。
苏晓沐提前好几天去的,如果赶上高峰期的话,一定会被蒸成蒸笼里的热包子。
京北,这座繁华又不失古色的城市,写满了神秘。至少,在苏晓沐第一次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是那样的感受。与南方的烟雨迷蒙完全不同的,是北方干燥却依然带给你无限生机的喜悦。
学校里一眼望去,满是苍翠的合欢。
合欢盛开,总在离别的时候。
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冒出这句话,明明应该高兴新的开始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徒增忧伤。
提前几天迎新的人也少很多,不过苏晓沐一进校门就有人向她伸出援手。伸出援手?握手?
“你好,我是建筑学院的高程。”男生笑地很阳光,向她伸出一只手。
苏晓沐回握了上去:“你好。”犹豫了一下,“是学长?”像是试探性地问着。
北方的夏天也很燥热,并没有想象中是那样冬有暖气,夏无骄阳的天堂。男生的汗从额角上滑下来,浸湿了领口处一大片。
“啊,不是,我也是新生。提前来的学校。”
苏晓沐笑的时候,他已经弯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苏晓沐看着他的背影,好像自己是在目送谁离开一样。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过头笑着:“觉得我很奇怪么?”阳光透过合欢茂密叶丛中隐藏的缝隙在他的脸上成点跳跃。
看到的很多人,都和你有那么一点点相像呢。
“不是——”她笑着跟上去。
合欢盛开,总在离别的时候。
但是,曾经在觥筹交错里,在灯火阑珊处,我也曾看清自己。
如果我不做自己的观众,以为自己还在爱着他。
我问自己这些年,我们到底给彼此遗留下怎样迷人的东西让我这样恋恋不舍。你说望穿秋水也不是最让人感动的东西,如果你不爱一个人,纵使他为你极尽所能或是超越所能,你也感受不到温暖。
因为,你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