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她揉了揉惺忪的眼,屏幕的光刺得眼睛有些疼了。
曾许毅盯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无声地笑了笑。明天就回来了,谁让你敢随便讨厌我?让你知道你未来老公的办事效率有多高。
关于所有sl信誉受损的问题,他做的努力,只是想弥补那些所谓的愧疚。虽然被压抑,却也是恩惠。
虽然伤口被肆意展览,但是因为在寒风中凛冽久了失去感觉,已经麻木,无所谓痛不痛。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替代。虚位的经理身份,空壳般的四年的国外生活。最糟糕的是无力自拔。还好,记忆这样的信念将我从黑暗里拔出来。
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
即使永远这个词没有尽头,但是勇气会支持我们一路走下去。
明天。
陆一阳在床上辗转了一晚上。
明天。
你的发美丽而哀愁,就像你的灵魂。无法释怀的东西,交给时间也无效了。
苏晓沐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竟然一觉回到了小时候。
老梧桐依旧摇曳着风姿,好像只有她是不朽的。那么多的青春血液灌溉了她年年月月的躯体。而南方的夏季,并没有想象中暴雨淋漓,倾泻而下的快感。老梧桐是所有校园故事第一站的忠实见证者。她将那隐藏心事的本领全部化成茂密的叶,繁衍生息,遮阳避雨。
每个人都需要一点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纪念。也许老梧桐便给了那些独自在黑暗里孤寂的人以机会。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阳光在茂密叶子的缝隙中漏下光影。
老梧桐见证着无数青春的男男女女在夜的无声微语里,在她高傲华丽的裙摆下,彷徨,迷离,挣扎,分分合合,朦胧幻境。每一个章节都被记忆在她枯黄飘飞零落成泥的落叶里,肥沃她绵延不息的土壤,繁衍出无尽茂密的足够掩藏所有人心事的绿叶,等待着一批又一批即将注入校园的新鲜血液。
她好像又变成了年幼的自己,蹲在榕树脚下,看着那个逆光的少年走向她。光亮里,只剩下简单的轮廓。干净,明媚,如同雨后天晴的蓝色天空。
苏晓沐,把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抓住吧。
阔别重逢,回到儿时。梦里,幻想里才会出现的场景,重新回到身边,怎么还会去犹豫呢?
她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扬起了怎样的嘴角,又如何眉头紧锁,缩成一团。夏日夜的微凉,只如天阶夜色凉如水里描述的那样美好。
陆一阳是长久的过客,在和分开的那几年,以为曾许毅会是一辈子的过客的。这些未知,是未来设计的玄妙。三个人,虽然有着三角形的稳定性,但若同时出现,必定有一者受伤或者三者皆伤。
一个女子在寂寞的时候也许就是这样不堪一击。
我那时,是寂寞了吧。陆一阳。
也许那时候,我的心里寂寞太深,就算有一个陌生人出现,我也会想要跟他说,带我走吧,天涯海角。
我听见自己的身体里面刮着狂风,她在我的五脏六腑里疯狂地呼啸着,穿透了所有的实体。兴许,岁月化作了一把刀,将沉淀的痛化成那声巨响,在我体内爆炸了。于是,在我祈求着哪怕一个陌生人可以带着我远离那些恐惧的时候,你出现了。那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将我的寂寞再次埋在了火山灰掩埋的城镇下,凝结着,却不会轻易复原。
可是只如地壳运动有着她持续不断的无周期运动般,终于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城镇还是被挖掘开来,暴露在这多年以前才感触到的天日下。躲藏不住了,还原了,就不是被掩埋的我了。
抱歉。知道这个词太轻,做不了任何弥补,但是,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就算不接受也没关系,只能在梦里轻轻喊着这句话,希望月光能把这些托付在你的梦里。
也把我当过客吧。
天色微亮的时候,她睁眼醒来。朝阳的光还那么明显,兴许是亮着鱼肚白再给沉睡中的人们最后一点准备就绪的机会。
昨天晚上她并未拉上窗帘,因而清晨带着夏日湿气的光随着那窗倾泻进来的时候,她就敏感地感触到了那层来自世界的善意。光亮,就是光明。
洗漱好了,吃了简单的面包牛奶早餐,开始一整天精神充沛的生活。
她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些在校园里或是疾行或是三两成群像是在吟诗作赋其实不过忙中偷闲八卦生活的学生们。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这些人群中的小小一份子。
日日夜夜,现在工作了一整天的话就会早早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不知道高中那时候早起晚睡如何坚持了那么久。说是为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