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快点?”苏浅瞪着上官陌。药房到议事厅,不过百丈距离,他愣是用了一刻钟还没走上一半。
“一夜未眠,如今累了。走不动了。”上官陌不急不缓地道,脚步依然不见加快。
苏浅心脏揪了一下。虽然明明知道他内力深厚,这点小累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看他气色就知道丝毫没受影响。但她就是忍不住心疼,看不得他受一点累。“我下来自己走吧,伤好的差不多了。”她柔声道。
上官陌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不行!
天色灰白,太阳未出,那两人虽然一夜未眠,但不见分毫仪容不整。清华潋滟的姿容却比阳光还耀目,照亮了这一方天地。相比昨夜的模糊不清,此时借着晨曦之光看清两人的天人之姿, 巡逻的士兵纷纷侧目,无不惊艳仰视。
那两人却旁若无人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窝在另一个的臂弯里,缓步而行。
“我大约可以自己走了。放我下来吧。”苏浅眸光闪烁,受不得这如许多人的注目礼,再一次要求。
“你昨夜旧疾复发,虽然及时救治,但尚不能走路。”上官陌语气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苏浅一下子没了声。
百丈距离,走了足足半个时辰。苏浅终于体会到羞愤而死是怎么个死法。这丫的一定是在故意报复她昨夜装脚疼,让她在众人面前现眼。
楚渊麾下几十万的大军,大约个个都瞻仰到了他是如何宠她,抱着她环游军营的。她已经不堪众人的目光将脸埋在他衣袖中不敢露头。
自己都可以想象灼烫的脸此时必如熟透的红苹果。
“浅浅可好些了?”楚渊关切的声音响起。
“嗯。”苏浅闷闷的应了一声,脸隐藏在上官陌的广袖下。用脚趾头想也晓得是到了中军大帐了。
“那我便放心了。”大约是想起了昨夜被某人赶出门,他声音里仍有不愤。“昨夜发生一件大事,奈何浅浅病重,表哥只好自己处理了。”
“表哥自己处理就是了,再大的事在表哥面前也不算事。”苏浅瓮声瓮气的,依然不露脸。她只怕自己一露脸会忍不住踹楚渊几脚,只能忍着。
楚渊看了一眼苏浅,眉峰蹙了蹙,“浅浅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脸都不露?”
“折腾一夜,面容憔悴,无法见人。表哥见谅吧。我就在这袖下和你讲话吧。”广袖下的人说话极顺溜。
上官陌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抱着她径直走进议事厅,落落大方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进自己家一般自在。苏浅依然被他抱在臂弯里,广袖遮盖着脸庞。既然某人说无法见人,他岂有不成全她之理?
楚渊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微抿,缓步走到主位,衣袖一甩,威仪万方地坐下。
此时的议事厅已经空无一人,数十名将领无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