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
克三王爷被这个声音猛地惊醒,惊奇地望着臂弯里的人,“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苏浅撇了撇嘴,“我上来赏月亮,遇到你,你喝醉了,我让你下去,你非要在这里睡,还霸着我不让我下去。我也就在这里睡了。啊呀,睡房顶真他妈不是什么好事情,腰酸背痛的。”
克三王爷掀开一角锦袍,望望自己仅着中衣的身段,耳根刷的红了,锦袍一兜,罩在了身上,咬着牙:“你,你!”
苏浅笑着坐了起来:“我怎么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难道还要我负责不成?”
“你把爷的胳膊枕疼了!”上官克咬牙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
苏浅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不如,你拆下来我帮你修理修理。”
上官克丹凤眸中两簇小火苗:“你,你这女人真是!还不赶紧给爷滚下去!”
苏浅扁了扁嘴,没动分毫,水眸挑起一抹眼风:“喂,克三王爷,不带这么卸磨杀驴的,好歹我也陪你喝了半夜的酒,唠了半夜的嗑,还给你挡了半夜的冷风寒露,你不说报答我,还这样对我大呼小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上官克黑着脸瞧着她。
苏浅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吃吃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克三王爷还是个这么谨守陈规的刻板人。你平日里那些邪肆风流都喂狗了不成?”
克三王爷要火,苏浅忙收起笑来道:“你知道我一向就不大看得惯那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破风气,咱们也算是好哥们,哥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礼数。若是外人,我怎么可能不设防地半夜在屋顶上一起喝酒?”
上官克略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动容。原来,她是这样看待他们的关系的么?好哥们,不是外人……呵呵,也罢,总好过平日里装出副仇敌似的样子见面就死磕,说话永远带着呛人的味道不曾投机过……
“下去吧,你的侍女们都找得急了。”他抿唇道,口气缓了下来。
苏浅仍然没有动,半仰着脸望着他:“克三王爷,你真不记得昨晚说了些什么了?”
上官克耳根又红了红。他只是喝多了,没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克爷却斥了一声:“醉酒的胡话谁记得?”说完,作势要下房顶。
苏浅一把薅住他的衣摆,声音清泠泠:“上官克,娶个王妃怎么样?我给你张罗。”
上官克颀长的身躯一僵,被她往后一使力,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你没醒酒呢吧?”
苏浅却正色道:“楚鱼配不上你,你也不喜欢,你喜欢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你,不如找个喜欢你的,最起码一辈子能体贴你心疼你,也不用过得这么辛苦寂寞。”
上官克默住了。
她冰雪聪明,又知不知道这看似多情心软的样子,其实有多无情?“你要我长住云都,要我做楚鱼的驸马,是个什么意思?”他没答她的话,冷着声反问。
她望着晃眼的朝阳,声音却没有被温暖半分:“楚鱼,她迟早会为她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不想你的王妃一换再换,我希望的是,你的一心人能与你白头偕老。所以,楚鱼她就永远做她的公主吧,而你克三王爷,是她的驸马,她却永远不是你的王妃。”
上官克迷惑地望着她被阳光覆住的脸,如玉一般,却是极冷。“我不懂你的意思,说得绕口令似的。”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一时不能适应眼前的光线,眯着眼睛,睫上润着被阳光刺出来的泪泽,一贯张扬的模样竟平添了几分娇弱。
上官克僵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柔和下来,指着下面正急得打转转的楚梦,道:“你看,那是楚梦。”
上官克冷眼瞥着她,“爷又没瞎,自然知道她是楚梦。”
苏浅同样的冷眼甩给他,道:“克三王爷,你应该对她是很熟悉的吧?”
上官克一噎,没了话。
何止是熟悉。
她是怎样看待他的,他自然知道。
而他,还晓得,当初若非是他得他父皇授意利用于她,又假如他不曾遇到过苏浅,那么,他有可能是也会喜欢上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