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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了名,三日月宗近泰然自若地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左手扶着腰间那柄天下五剑的刀柄,也同样回头望了一眼还留在这个房间里的其他同伴,唇角浮现一丝微笑。
柳泉囧了。
“不……你这个样子太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了,还是换一件普通点的衣服吧……”她语气虚弱地说道。
三日月宗近:“啊哈哈,是吗?雪叶君原来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啊。”
其他付丧神:“……”
柳泉:“……这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幸好一开始在登记入住的时候,她就事先拿出钱来拜托了老板娘帮忙弄几件普通点的衣服。
虽然京都这个时候简直像是筛子,几乎绝大部分的町人都有着“爱打听爱闲聊”的属性,然而暂时新选组和京都所司代盯着的应该还不是他们这一行人,而是昨天刚刚被逮捕、在副长的手段之下吐露实情而被锁定的宫部鼎藏、吉田稔磨等一行过激派浪士的行踪。
何况即使是坂本龙马、中冈慎太郎或者桂小五郎这样的人,京都都有他们的藏身之处。就更不要说看上去更无害的他们了。
老板娘办事十分利落,很快就敲门送来了一套朴素的男式和服。蓝色的上衣、灰色的马乘袴,是时下最普通的着色。
三日月宗近看着那套和服,半真半假似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擅长打扮自己——”他说。
下一秒钟,柳泉迅速闪到了门外。
“……我想屋里的大家都会十分愿意帮助你的!”她大声说道,“我先到店外打探一下消息好了!”
没等这位腹黑的老爷爷再说话,她就噔噔噔一路下了楼梯。
因为最近是祗园祭的进行期间,所以街上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热闹许多,行人也更多了。
在薄樱鬼的世界里,这一天她正好因为女性的身份暴露而被副长怒气冲冲地关禁闭中,所以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识过元治元年六月五日的街头景象。
带着一些稀奇——也掺杂了唏嘘——的情绪,她站在店门外,张望着这条看似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
不知为何,土方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要去执行任务,邀请女孩子参加祭典的话,无论是什么理由,总之还是要自己亲自去邀请比较帅气吧。】
呵,这让她想到了那间“在恋爱结缘方面十分灵验、正在举行着只有一同结伴前去的情侣才能进入的特别祭典”的神社。
想到了祭典的白天,从捞金鱼的小摊子前面转回身来,向着她递出那个盛着一条小金鱼的、晶莹剔透的玻璃缸的副长的样子。
想到了祭典的夜晚,靠在她身旁的树干上打着盹的副长的样子。神社里的灯火渐次暗淡下去,些微的光点跳跃在他的发梢和脸上,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投下了薄薄的暗影。
……你现在好吗,土方先生。
这样的话一瞬间在她脑海中浮现,又很快被她的理智压了下去。
再去思考这些问题毫无意义。
从她将那条写着俳句的白色围巾紧紧系在弁天台场附近海边的围栏上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这么问的资格。
那个强行被她从悲壮殉道的命运之中拖出,丧失了士道、大将、同伴乃至于为之奋斗一生的信念,失去了自己真正的名字而在那个时代继续活下去的人,会很好吗。会很开心吗。会背负着大将和同伴——所有人——的牺牲和性命,就这么安详坦然地活下去吗。
这种她一直不敢去想、也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的问题猛然涌现在脑海里,令她一瞬间忽然感到无比愧疚和难过。
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看,并不是简单蒙昧、无知无觉地活着才是最好的。
然而站在亲近他、尊敬他、仰慕着他的立场上来看,又宁愿他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即使麻木蒙昧,即使失去理想,即使改变历史——
她没能再想下去。因为楼梯上传来一阵安然的、有节奏的脚步声。
三日月宗近拾级而下,走出店门来到她的面前。
“我们走吧,雪……也君。”
他微微顿了一下,将对她的称呼改换为了当初她的那个男性假名。
“我们去枡屋。”他平静地说道。
“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击败你曾经的同伴,帮助那些你曾经痛恨的敌人,抢回他们为了作乱而必须要拿回的武器。”
柳泉:!!!
虽然知道这一次自己的使命就是这样——维护历史,不管那段历史究竟是不是有利于自己的内心所向——她还是觉得这段话稍微刺耳了一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说……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吗。”她压低声音,吐槽似的嘟哝道。
三日月宗近的耳朵很尖,当然也听到了她的这句话。他宽容似的微笑了一下,抬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就活像是在安慰她或者替她打气似的。
“啊哈哈哈哈,毕竟,今夜是新选组大放异彩的时刻啊。”他说。
“所以,为了他们的光芒,雪叶你就好好地努力一下吧,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9月20日:
最近因为搬家特别的忙,又有点生病……
所以我们暂时改为两天一更可以吗?
时间还是暂定隔一天的零点,比如下次就是22号零点吧。
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等到我这边事情忙得差不多的时候会恢复日更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