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吗?能分得清?”
“她的特征很明显。”袁一航陈述事实。
“所以呢?”路子允难得听他提到跟工作无关的事情,饶有兴致地问道。
“配你足够了。”袁一航毫不客气地道。他说的也是事情,路家就是个深水潭,一眼望不到底,路夫人瞧着是个挺风光的存在,事实上门第学识气度见地稍微差一点,进了路家恐怕都不能善终。
路子允十来岁,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在各分支选了几家的女孩子作为候选,这些年来都比照着成为路夫人这个目的来培养。早几年路子允没有表现出任何要成家的意向,这事儿便一直搁置着没提。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对一个女人动了心,且隐约有了成家的打算,除却候选的那几位,各分支家有女儿的也不会安生,那位心上人能不能顺利坐上路夫人的位子还是两说。
都是些豪门的槽心事儿,袁一航不愿多说,他说起这个,不过是给路子允提个醒,家大业大的,也并不是事事都能顺心。那位谢小姐,就算是唐家的义女,那出身经历也是拿不出手的,放到台面上,路家分支那些各有神通的大小姐们分分钟就能碾死她。
路子允却不以为意:“多谢你对我眼光的肯定。”
袁一航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开门出去。路子允这些年太顺了,老爷子留下的底子厚实,分支的势力夹缠蔓延。他一开始就站得太高,又不曾动心伤情,因此内敛中也带着狂妄,难免要跌个跟头的。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路子允目光悠然一长,落在办公室外头墙上摇曳的爬山虎上。袁一航嘴笨,很多话说不出,但路子允知道他的担忧。谢清欢的出身跟经历确实上不了台面,连跟在他身边的路小心都比不上。
这次年关,先前老头子给他挑的候选都到了,天天勾心斗角暗藏机锋手段百出。路子允看在眼中,心头一阵烦躁。也许是听说了谢清欢的事,连平日里轻易不走动的大姐都回来了,细细打量他一番,才问了一个问题:“七弟,你确定你对那位谢小姐的喜欢,不是因为她拒绝了你而产生的浅薄的微末兴趣?”
路子允当即冷笑:“大姐以为呢?”
路子婧是路家姐弟中年纪最大的,跟路子允隔了两轮不止,路子允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出嫁了。对于最小的弟弟,她是当做小辈一样在看,她盯着路子允,端庄地笑道:“很多时候,拒绝只有一种含义,那就是欲拒还迎。这种把戏若是掌握适度,再强悍的男人也会吃这一套。况且,我听说那位谢小姐是个艺人,早几年还颇有名气,想来演技不差,七弟确定你看的,是她的本相?”
路子允静默了片刻,才沉声道:“大姐,我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他的眼中,他的六个姐姐联姻的门第,才是路家的主要枝蔓,而大姐则是牵头人,得到她的首肯,比挨个搞定分支的那些候选人要事半功倍得多。
路子婧微笑着,轻轻摇头:“七弟,你该知道,简单地一句话,是无法说服我的。父亲当年替你挑选的候选,也经了我的手。她们的智商都非常高,身材与身体素质都十分不错,甚至是时辰八字,都请高人核过。七弟你先别着恼,听我说。父亲选择她们,说到底还是为了旺夫,你知道你打小就身体不好,父亲为此也操了不少心。那位谢小姐的资料我也看了,在那么个环境里,像她这样的也少见了。撇开门第不说,她五年前卷入赵泽天事件,腹部中过一刀,还染上了毒瘾,是吗?”
路子允的脸色沉了下来,谢清欢再如何洁身自好的底子,也绕不开赵泽天这个黑点。他并不在意谢清欢的过往,这心疼这一段他没有参与过的伤痛。
路子婧将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悠然道:“如果说在赵泽天事件中,她是个无辜的受害者,那么几个月前,她爬上了段明楼的床,总是事实吧?”
路子允皱眉,冷声道:“大姐!”
“七弟,”路子婧神色不动,眉目间却多了几分肃然,“这是她曾经经历过的,这份资料我看得到,其他人也一样能看到。早几年的时候,你对女人也好男人也好,都没有兴趣,我一度十分担心。我们是一家人,再如何,我的心总是想着你的,你若是不喜欢父亲给你挑的女人,我也不勉强。她可以出身低微,但经历必须清白,让人无从指摘。最重要的是——”
路子婧顿了顿,淡淡道:“七弟,她愿意为你放弃如今的事业吗?”
“她——”路子允开了口,才恍然一惊。谢清欢的过往,只要他不在意,就有办法让别人闭嘴,那那段过往显然不是重点。重点甚至不是路子婧提出的那个问题。
而是,谢清欢对他是何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