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肯定会让伤口扩大,现在那被流体裹住的断腿里估计已经一团血肉模糊了,打开的那个瞬间怕不是要炸开来。
"你担心这些也没用,笨徒弟。"罗根敲了一下贝迪维尔的脑壳:"快把它打开。"
"好。"本来就有点脑震荡的贝迪维尔被敲了一下,头更疼了。他不想再去思考和担忧了,这就解除了裹住自己断腿的秘银流体。
原本紧紧裹住伤口,充当绷带和夹板效用的秘银流体,突然软化,如同流水一样散落。伤口被紧紧裹住的时候反而不疼,一旦松绑,痛楚马上增大十倍,疼得贝迪维尔头晕眼花。他不由自主地咧嘴眯眼,眼角掉泪,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一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断腿是什么状况。
但罗根那边却盯着贝迪维尔的断腿不说话,脸色变得凝重。
"怎样了?别吓我啊?"贝迪维尔看到罗根那个凝重的神色,知道事情不妙。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连见多识广的老法师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你那些该死的秘银流体......它们侵入到你的骨髓里去了?"
"什么?"贝迪维尔大吃一惊:"别开玩笑了好吗!"
"你自己看。"罗根从纳物口袋里取出一面大镜子,把贝迪维尔断腿上的情况映照给贝迪维尔看。
情况比狼人青年想象中还要糟糕。他本来以为最糟糕的情况只是他的断腿被骨头的碎片切割得一团糟,血管和神经变得乱七八糟,很难再修复而已。但实际上,除了他的断腿皮肉绽裂,不断涌出鲜血之外,最糟糕的情况是那些秘银流体不停指挥地入侵到他的血肉里去,有些已经和神经、血管融为一体,甚至入侵进骨髓里。他的皮肉绽裂的断腿不仅流淌着鲜红色,还凝结着一种冰蓝的金属色,看起来一塌糊涂。
"该死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狼人青年又害怕又混乱,同时他想到自己也用同样的秘银流体处理过奥赛罗的伤口,于是急问:"奥赛罗那边呢?"
"他没事。"罗根检查了一下手脚俱断的虎人大汉,已经用一些基础的治疗魔术给奥赛罗做了应急处理:"秘银流体没有入侵他的伤口。只入侵了你的。你当时都是怎么想的,你不是秘银流体的操纵者吗?为什么连自己控制的东西都不听使唤了?"
"我......不知道......?"狼人青年的头脑一片混乱,他眼冒金星,已经处于要晕倒的边沿。不仅仅是因为脑震荡和颅内出血影响他正常思考,也是因为这个噩耗让他过于震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东西......会入侵我的身体吗?把我变成......金属怪物?"贝迪维尔战战兢兢地说。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你使用的秘银流体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特殊合金,没有人知道它的形状如何,又是否有危害性。"
"但是......!"
"先放松下来吧,一切都会好的,笨徒弟。"罗根无法坐视贝迪维尔的断腿继续大出血,即使这个处理可能不适当,他还是用魔术把贝迪维尔的断腿先治疗一下,止住血再说。
治疗魔术不仅仅是治疗师那边消耗魔力,也会消耗被治疗者的体力,毕竟那是用光子刺激伤口附近的细胞组织,让细胞活化来达到的治疗效果。贝迪维尔的体力被持续地消耗着,本来就倦透了他更加疲倦了。在罗根帮他治疗断腿的过程中,狼人青年感到头昏脑胀,没过几秒就沉沉睡去。
"老大的情况怎样?"劳伦斯也从传送室外走进来,带着魔像们,而魔箱门则搬来了担架,准备抬走贝迪维尔和奥赛罗。
"这事就我们两个知道好了,别乱说出去。"罗根老头看着劳伦斯,低声说道:"那些所谓的秘银正在沿着他的骨髓侵入他的神经系统,逐渐和他的神经同化。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劳伦斯露出担忧的表情:"最坏的情况是......把他的右腿锯掉?"
"不,已经迟了。入侵和同化已经到达他的脊椎,恐怕再过几个小时就和脑神经接壤了。"罗根叹了口气:"除非现在就动外科手术把他的整个脑球摘除,否则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流体的入侵了。而且即使把他的脑子摘除出来,我们一时也不可能找到可供他移植的身体,让他活命。更不要提根本不存在这样厉害的脑外科手术专家。"
"所以......他没救了?"
"不,只是无法停止那些流体的入侵而已。"罗根却说:"现在只能希望那些秘银流体的入侵不是坏事。你比我更懂咒术,咒术之火对那些秘银流体的控制权是绝对的,对吧?既然他控制着咒术之火,流体就应该还在他的控制之下......对吧?"
"希、希望如此......"劳伦斯悻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