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奎格于是凑到白狮人少年面前,用纸巾给伊莱恩擦着眼泪和鼻涕,并把热毛巾敷到伊莱恩头上。除此之外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点着急。感冒药是有带的,他从医疗箱里取了一颗,让伊莱恩服下。不过这感冒药是人类用的,天知道到它底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是不是应该找个医生来诊治一下伊莱恩比较好。可是伊莱恩本身就是医生,这个国度里恐怕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医生了。在一艘船上急急忙忙地找医生更加是不现实。也许他需要的并不是医生,而是治疗师吧。
"治疗……"奎格想起了临出发之前那个晚上的事情。
"这就好……?"他看着劳伦斯,有点惊讶地问。
对方说要把咒术之火传给他,他还以为那是什么厉害的仪式。真没想到所谓的传达火焰只是坐在那里,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事情。
"就这样啊。"咒术师劳伦斯使用完[分灵仪式]之后已经有点累了,回答得有点敷衍,"老大要我把咒术之火的火种分给你们两个而已,我就照做了。不过这个咒术之火的火种还只是小火苗,威力很小,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剩下的部分你们自己挖掘吧。咒术师就是要自力更生,自己学习和原创出招式的,别太依赖我。"
"可是,怎么用?"奎格连这咒术之火到底有什么用都还不懂。
"简而言之啊,咒术就是祈祷。"劳伦斯说:"不管是祝福还是诅咒,起源都是一样的。都是祈祷。把它当做一个小小的神明,向它祈祷吧不断祈祷,让它听见你的心意。如果你足够地虔诚,它一定会回应你的请求吧。"
咒术就是下咒的技术。不管是给自己下咒、还是给他人下咒。下的咒也无分好坏,不管是诅咒还是祝福,都是[咒]。既然存在可以让人感到痛苦的[诅咒],自然也存在可以治疗他人的[祝福]。到头来无非是看咒术师要怎么使用[咒]而已。
"拜托了……拜托了……"看到被病痛折磨的伊莱恩,奎格跪在床前祈祷。把咒术之火捧在掌心祈祷。
"让他,好起来吧。"他低声说。
咒术之火被用作治疗,以前也不是从未有过。只不过大部分的咒术师都朝邪道走偏,一心想着诅咒别人,用咒术给予别人伤害。一旦心中生出那个偏激黑暗的想法,咒术之火也会被沾染到那份黑暗,然后就很难再用作治疗了。只有思想如同圣徒般纯粹、从没想过要伤害他人的人,才有可能保持着那份纯粹,把咒术之火用在救治他人这件事上吧。
火焰并非只能带来毁灭。就和物事都有正反两面那样,火焰除了带来破坏与毁灭之外,也会给人带来温暖与光明。
[温暖之火]——一种治疗用的咒术。即使没有专门学习过,奎格自然就把它用出来了。
那个火球浮在空中,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释放着光与热。光子以一种极其缓慢、柔和的方式辐射而出,就和其他治疗师使用的治疗术一样,能够刺激患者的身体,激发身体的活性,达到治疗效果。
在这[温暖之火]的影响下,原本受到病痛折磨,痛苦不堪的伊莱恩,神色逐渐变得舒缓了一点。
不过他也全身冒出更多的汗,几乎可以说是汗如雨下。体内的毒素和有害物质正通过汗水一起排出,这应该是伊莱恩在无意识之间反动咒术给自己解毒。他的衣服瞬间就湿透了,就连身下的床单都好像被水淋过一样有整片湿润在扩散。
"不好。"就这样放任伊莱恩继续发汗的话,白狮人少年估计又要得感冒的。奎格连忙取出毛巾:"帮你擦汗,好吗?"
"呜……"伊莱恩在迷迷糊糊之中根本什么都没听见,只是低哼。
奎格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就帮伊莱恩脱去上衣,开始给他擦身体。又因为伊莱恩汗如泉涌,毛巾刚刚放在他胸前就湿透了,起不到擦汗的效果。奎格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取回一只水桶,拿湿透的毛巾在水桶旁拧干。他就这样不断地给伊莱恩擦身体,照料着奄奄一息的白狮人少年。
大概是中午时分,伊莱恩缓缓地睁开眼。
身体还很沉重,但是没有了之前那份全身紧绷般的痛苦和虚弱,好像稍微能够使出一点力气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裤衩,心想奎格是不是趁他不省人事的时候对他毛手毛脚了,刚想发怒。然后他就看见伏在他床前睡着了的奎格,一旁还有个几乎装满水的水桶。伊莱恩完全没看懂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大概猜测出奎格是在给不省人事的他擦身子吧。不过为什么要给他擦身子,这样做能代替洗澡吗?而且为什么奎格给他擦完身子之后,伊莱恩反而觉得全身粘腻,好像刚流了很多汗似的?
搞不懂。干脆不管了。白狮人少年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没有惊动熟睡中的奎格。他发现自己连裤衩都被汗水湿透了,实在太难受,就赶紧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奎格睡得很死,居然全程没有被吵醒。
尔后伊莱恩也发现自己饿疯了,腹中如同洪荒般地呐喊。反正到了中午时分,扬陆船在启航之前应该会提供一点食物吧(一天三餐也包含在船票的费用里)?那就去吃一顿吧。
这样想着的伊莱恩换上干净清爽的短袖衣服,丢下奎格,自己往船的餐厅移动。奎格可以在醒过来之后自己来吃午饭,如果他不来,无非是给他打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