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朦胧的视线,在室内油走,好一会儿之后,才发觉自己眼前有一道黑影。
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看,而且脸上,还有这个男子轻轻的抚摸,那么的轻柔。
这是美好的梦吗?
她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甚至舍不得眨眼。
就算,是梦也好。这样的梦多好,真的多好啊。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他一样。这样的他有多久了。自己等待了他多久了。
现在她奢望不多,只要就这样静静的凝望他,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个奢侈至极的美梦。只有在梦里,他才是当年的那个他,他们之间没有那些误解,那些眼泪,以及心痛。
没有他眼中的恨意。
烛火摇曳,在那张好看的脸上,闪烁着光与影。她勉强的,稍稍挪移身子,想更靠近些,将心爱的男人看得更仔细。
软弱的身子,却不允许她移动。她的双手,甚至传来阵阵的疼,她低下头,茫然的看着包扎好的手臂,记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她慢慢想起那些争夺、咒骂、围观、跳水、窒息……
原来,这不是梦吗?她只是痛昏过去了吗?
百里佳妮看着眼前的身影,在惊觉这不是梦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又是一痛。
唇角无奈的自嘲。是啊,一定是梦,一定是自己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真好,梦里的帝飞羽,没有仇恨的眼神,没有冷酷的深情。没有残虐的对待自己。
她梦里的帝飞羽凛,眼中是深深的温柔,总是抵着她的额,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著她微笑……
温热的泪,悄悄滑下粉颊,她却仍睁着眼,舍不得闭上。要是闭上眼,她就看不到他了。现在她这是在梦中,一定还在梦中。因为只有梦中的他,才会如此安静的坐在自己的眼前,用那般眼神看着自己。如此温柔的触摸自己的脸颊。
现实生活中的他,恨不得折磨死自己。他恨自己,想要自己生不如死。
恍惚之中,百里佳妮想起来了,她和帝飞羽在小山村里的美好。
这一刻,她但愿自己就这么永远的梦下去。永远都不要让自己醒来。
唯有在梦里,她才能够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与她像是都没有离开,在这私密的小天地,还是藏著只属于他们的爱恋……
陡然的,现实排山倒海而来,惊破了她营造的宁静,营造的美梦。她紧缩着双肩,脸儿苍白,胆怯的望着云烈,僵硬的等着他再度恶言相向。
在我之后,又有几个男人睡过你?
想起他那样恶劣的诋毁自己的言语,百里佳妮忍不住心更加的颤抖了,泪流得更加狂肆了。
啧啧,颜帝还真是舍得,将他宝贝女儿当作*妓-女来充当诱饵。啧啧,看来,我还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是不是,我是最让你难忘的一个,后面的那些人,不能给满足你?
那些诋毁的话,让他痛苦不堪。
呵呵,哭泣,你又想要故技重施?
少装无辜了。
等等言语的控诉。羞辱,都深深伤害了她。有某些夜里,她甚至会因为记起他曾说过的恶言,而从梦中惊醒。
当百里佳妮惊觉到什么的时候,赶紧转过头去,不让他瞧见她眼中的泪,脆弱得无法再承受他恶毒的误解。因为她怕他再度用恶毒的语言说自己,装无辜,眼泪只是自己欺骗他人的武器。
云烈只是静静的凝望着百里佳妮,蠕动了几下红唇,最终什么也不说。
一切依旧是那么的静谧。
婚房内,似乎只有他和她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手臂上的灼痛让百里佳妮虚弱不已,再加上这几天的高烧,虽然有镜月晓梦的安神香,让她一直处于昏睡之中,但是还是无法抵住内心深处的那一种噩梦来得伤身。
短暂的清醒,已经耗去她不少体力。她因为疲倦,缓缓闭上眼,但又警觉的睁开。
帝飞羽还在她的身边呢。
他会说什么恶毒的话?
他会做什么仇恨自己的事情?
百里佳妮忐忑的等待着,神智却愈来愈朦胧。
长长的眼睫闭起,又睁开,而后再度闭起,重复了数次之后,倦累吞噬了清醒,她的眼睫沈重得无法再睁开。
朦胧间,在入梦的前一瞬间,她彷佛感受到,有一只组糙的大手,缓缓的、轻轻的,甚至微微颤抖的触摸她的额,眉眼,甚至于脸颊。那举止里,只有纯粹的温柔。
她在梦中叹息。
这就是梦了吧?
只有在梦境里,帝飞羽的触摸才会这么徐缓、这么温柔……
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那只温柔的手则轻轻地拭去了它眼角的泪。好像,那眼泪灼痛了他一般。
这几天,一直静静的站在*榻边看着百里佳妮的云烈,心思复杂。睡梦之中的她,双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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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百里佳妮不再是这样睡睡醒醒的恍惚之间了。终于是清醒了一些。
清醒之后,映入眼泪的是大红的沙曼和被褥。这是她和他的婚房?
睡在柔软的大*(chuang)上,不但不再需要劳动,就连三餐也有人伺候着,景王妃更是不时前来察看她的手臂,随时为她换药,保持伤口的干净,就怕她会再度因感染而发烧。
之前,指挥她劳动的夏蝉,倒成了专职照顾她的人。
端到眼前的三餐,不再是冷硬的饭菜,而是熬得香浓的粥。见她食量小,夏蝉还不肯死心,努力要她多吃些,才好快些恢复。
百里佳妮不明白,这条手臂,为什么会让她所受的待遇,有了这么大的差异。
夏蝉只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云烈的安排。
云烈,帝飞羽。
她心爱的男人。
那个正误解她、恨着她的男人。
为什么现在会这般照顾她,还允许她留在他们的婚房。婚房?
这个词跳跃进她的脑海里,让她万分的激动。他终究是娶了自己。他终究是兑现了承诺。
只是这一丝惊喜随即又被噩梦惊醒。陡然的划过那些伤害。他说过的话。
他迎娶自己不过就是要自己生不如死的活着,所以,现在他对自己的温柔,就是另一种折磨得开始吗?
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就有了转机?当脑海里划过这一缕思绪的时候,百里佳妮就好似一个沉浮在大海里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道:“飞……羽……”
那一声温柔的轻唤袭击着云烈的全身,让云烈狠狠的一颤。
半晌之后,云烈深沈的黑眸里,收敛著所有情绪,没有泄漏分毫。收敛起属于她的温柔。浓烈的情绪。
面对他的注视,百里佳妮反而手足无措了。她咬了咬唇,揪握着柔软的被褥,再抬起头来,她眼中有着害怕。他厌恶自己了是吗?有责怪自己不应该留在他们的婚房里吗?那她离开就是。
纤细的身子,艰难的想撑起来。但她还没有掀开温暖的被褥,云烈就开口了。
“别动,乖乖躺着。”
“我……我不能……留在这边……”她低声说道,有些儿慌乱,急欲下地,把这张婚*(chuang)、这间婚房,还给他这个云烈。
听到百里佳妮的话,云烈浓眉紧皱,他再度开口。声音不再如方才的温柔,显然非常的冷硬,有着浓烈的不悦。
“躺回去。”
那声音里的冷硬,让百里佳妮不敢妄动。她不太确定的缩回手脚,重新躺回去,水眸理有着困惑。
他这是要干什么?再度准备折磨自己了吗?可是折磨人,为什么要让她躺回温柔的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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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更新完毕了。终于开始恢复正常更新了。以后也尽量把更新安排在早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