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不是不知道,拓跋宏对太后极是崇拜——就像现代那些疯狂的粉丝,对偶像崇拜一样。拓跋宏是太后的粉,太后那钢铁般的性格,无所畏惧的气度,令拓跋宏感到威慑之余,也身不由己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与仰赖。
如今,拓跋宏对太后的崇拜和巴结,更上一层楼了。
冯清又再继续说:“那天晚上真是热闹啊,酒筵之上,歌舞四起,一派祥和,欢快的气氛。大姐,你不在场,没能看到,真是可惜了。陛下所有的嫔妃都在,只除了大姐。我心里挺遗憾的,想着,如果大姐也在,那该多好。有这想法的不单单是我,还有曹贵人。我听到她说,每个人都到齐了,就差大冯贵人,不知道大冯贵人的病好了没有,怪想念她的,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宫中来。”
冯清说:“结果,这话无意中给陛下听到了。大姐,你猜陛下是怎么反应?”
不知为什么,冯妙莲心神紧张起来,她问:“陛下怎么反应?”
冯清慢悠悠地说:“陛下竟然把脸拉了下来,训曹贵人:这样喜庆日子,你提那个不吉祥的人做什么?朕告诉你罢,她以后都不会回到宫里来了!朕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如果谁以后再提起,就别怪朕对她不客气!”
不吉祥的人!
冯妙莲想,原来,她成了不吉祥的人!
冯清装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奇怪了,陛下怎么会说,大姐是个不吉祥的人?我自是不敢问陛下。后来从宫中回来,我好奇地偷偷问了大哥,大哥偷偷告诉我,这话,原本是太后说的,陛下不过是照搬了太后的原话而已。”
冯清一边说,一边观察冯妙莲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冯妙莲觉得冯清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挑衅。这挑衅,仿佛如一根利刺,深深地插入了冯妙莲的心里,深到隐没不见,却痛得绵长悠远。
冯妙莲脸上那抹痛和伤,落到冯清眼中。
冯清只觉心中一阵快意。她到西厢,不外是要告诉冯妙莲,拓跋宏不爱她了,一点也不爱她了,他对她的厌恶,就如一只苍蝇,恨不得拿了蝇拍,一拍而除之。
如今冯清的目的达到了。
终于,她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在这儿坐的时间太长了,打扰了大姐这么久,实在是不应该。天色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大姐,你好好养病,有空我再来看你。”
说完,冯清便笑盈盈的离去。
冯妙莲盯着冯清渐渐消失了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一张脸都给气歪了,血涌上了头顶,额头上暴出了青筋,双唇和眼角被血烧了个通红,有一种有气没处出的恨恨。她想也没想,“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猛地抓过刚才冯清坐的椅子,高高抬起,然后狠狠地摔到地上。
“啪叭!”
惊天动地的响,椅子顿时五马分尸。
高菩萨远远的看着。
这时候他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都说本性难移,这话真不错!长了年龄,还经历了这么多事,但火爗的脾气,却一点也不肯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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