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无奈,绝望,悲哀,痛楚,一齐涌上了冯妙莲心头。这些日子来,她强自伪装的坚硬,在这一刻,突然就轰然崩塌。她无暇顾及自己的狼狈和不堪,站在那儿,眼泪汹涌而出,一大颗,一大颗,像掉了线的珍珠,流了一脸。
那支离破碎的眼泪,硬生生在砸下,大朵大朵地击打着地面,那惊涛骇浪的拍打声,汹涌澎湃在她的心里,肝肠寸断。
高菩萨走到了冯妙莲跟前,两片红红的嘴唇往下弯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轻声问:“冯妙莲,你怎么啦?”
冯妙莲哭着说:“他不见了。”
高菩萨问:“他?他是谁?”
冯妙莲说:“拓跋宏。”
高菩萨没有看到拓跋宏那行人——就是看到了,他也不知道他就是当今的皇帝。看到冯妙莲这失落悲痛的表情,高菩萨没有嘲笑她,而是拿出了一条洁白的帕子,轻轻的给她擦去脸上的眼泪,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用他有肢体语言,默默地安慰她。
冯妙莲边哭边问:“我是不是像了一个蠢蛋?”
高菩萨说:“是。”
冯妙莲又再问:“我是不是很白痴?”
高菩萨又再说:“是。”顿一顿,他又再说:“爱一个人,总是很蠢,很白痴!也会很疯狂,不计后果。”
冯妙莲吸着鼻子说:“谢谢你,高公子。”
高菩萨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脸上表情冷漠而卤莽,但声音却是异常的温和:“不愉快的事,总会过去的。”
冯妙莲说:“嗯。”
她跟在高菩萨身边走,一边落寞的踢着石子。她把一颗石子踢得远远的,又换了另一颗石子踢。然后,到了一个转弯角处,冯妙莲抬起头,目光散散的,无意之中便落到不远处的一个人身上。
她的目光移不开了去。
那个站在人群中的熟悉身影,宽肩,细腰,修长挺拔仿佛白杨树那样,在灯光矇眬的夜色中,是那样的卓尔不群。
冯妙莲想也不想,顿时越过一个又一个人,冲了上去,不由分说拉住了那男人的衣襟,紧紧的拉住,不肯放手,她叫:“拓跋宏!拓跋宏!”
男人回过头来,一脸的惊诧。
他不是拓跋宏,他不过是穿了跟拓跋宏相似的衣服,背影像拓跋宏而已。这个男人,与拓跋宏差远了,他有着狭长的眼睛,邪气的笑容,漫不经心的神情。
当下,他斜了眼睛,色迷迷地打量着冯妙莲。
他眼角飞扬起来,嬉皮笑脸地说:“姑娘,本公子不叫拓跋宏——”皇帝的名字,不是人随便可以叫的,很多平民百姓也不关心皇帝叫什么名字,估计这个男人,也不懂拓跋宏是当今皇帝。他说:“本公子姓宋,名字叫林生,宋林生。”
冯妙莲怔怔地看着他,抓住他衣襟的手,一时三刻的忘记了松开。
男子身边站着一个高大丰满的年轻女子。
她眼里全是醋意,极是恼火的冲过来,像了一座山那样横了在冯妙莲跟前,用力地扯开冯妙莲抓住男人衣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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