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她身上的热退了。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她身边的元宏,支起半个身子,一动也不动地瞧着她。冯妙莲猝不及防,顿时吓了一跳,不禁“啊”的一声惊叫。
元宏微微一挑眉:“大清早的,你鬼叫什么?”
冯妙莲嚷嚷:“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元宏说:“我觉得你睡熟的样子挺好看的,所以就盯着你看了。”
冯妙莲白了他一眼。元宏笑了,笑容很温和,就像冬日里暖暖的阳光,他伸手,摸了摸冯妙莲额头:“热退了,待会儿喝了药,便没事了。”
冯妙莲“嗯”了一声。
此时天已微微亮,昨天晚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听双二的声音在门外说:“陛下,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
元宏说:“知道了。”
他转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冯妙莲的额头:“妙莲,时间还早,你不必早起,再睡一觉。”顿了顿,他又再说:“待会儿的祭庙出兵的仪式你不要去了,风大,天气冷,你身子弱不宜出门,你在宫中好好休息。妙莲,相信我,没过多久,我便会凯旋归来。”
冯妙莲又再“嗯”了一声。
元宏又再吻了一下冯妙莲的额头,这才出去了。
冯妙莲看着元宏的渐渐消失的背景,呆了好一会儿。刚才元宏说:“没过多久,我便会凯旋归来”——这“没过多久”——到底是多久?
一年?两年?三年?
此时冯妙莲已是二十八岁了,穿越到北魏的时候,她在北魏的年龄是十四岁,在平城的后宫三年,跟元宏化干戈为玉帛后,真正相亲相爱的时间只有一年,之后出宫住冯府宗庙,见过几次面。
再之后她到了洛阳,这才真正跟元宏在一起了。可在这四年的日子里,元宏不是忙政务事,就是到各个地方出巡,要么就是上战场打仗,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少得可怜,如今她卧病在床,元宏也无瑕顾及她。
元宏热衷于御驾亲征,他说了,此举极大地鼓舞了北魏大军的士气,能够让北魏大军每战必胜——前两次
这一想,冯妙莲不是不黯然神伤的。
虽然元宏说,她身体不好,祭庙出兵的仪式就不要去了。但冯妙莲还是去了。她穿了厚厚的衣服,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还戴了面罩,把自己整成了阿拉伯女子一样——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出现了红色斑丘疹还没消,吹了风,会更加瘙痒,灼热。
祭庙出兵的仪式盛大,场面宏伟壮观恢宏,旌旗招展,杀气冲宵。
二十万名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的将士,头戴凤翅盔,穿着鲜亮的铠甲,手执锋利的刀剑长矛,列着整整齐齐的方阵,静静的站在那儿,沉默中散发出一股无所畏惧的肃杀之气。
元宏头戴插着天鹅翎铁盔,身穿银色铠甲,威风凛凛。
他的坐骑,同样跟他威风凛凛——那是一匹“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赤兔马,全身火炭红,除了脑门的一块白色“月芽”状之外,鬃毛整齐稠密没有半根杂毛,马尾强劲有力,浑身闪着亮光。
只见元宏骑着赤兔马,面色凝重,表情肃穆,他手中拿着一面皇家旗帜,金色丝线织就的龙威锦旗,迎风飘飘展开。元宏扬马长啸,代表二十万将士在宫门前徘徊三圈,以示永念故土,誓将归来。
三军将士齐声呼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威严雄壮的声音,冲破天际,直穿到九霄云外。
元宏亲率二十万大军大举南征,令彭城王元勰代理中军大将军,另率三十六路兵马前后相继,分道攻齐。咸阳王元禧,赵郡王元干,广陵王元羽,高阳王元雍,也随军出战。元宏令任城王元澄,仆射李冲,御史中尉李彪等重臣留守洛阳,协助太子元恪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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