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让它暂时睡在他们的卧室里,因为离她比较近,小猫没那么害怕了。
只是此时——
“啊!”林海蓝扭头蓦地对上一双湛蓝的猫眼,一下子没忍住叫了出来,翻身就去找被子。
“一只猫而已。”贺承渊却不让她躲开,径直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大半个身体,随手把猫从床上拨下去。
谁知,小白猫被莫名其妙地一拨摔了个跟头,气恼地再度跳上来,对着他呵呵地呲牙恐吓。
“噗……”林海蓝笑场,看着沉下脸的男人,她戳了戳他。
“这种时候停下来等于犯罪!”贺承渊压下身子紧紧搂住她,“难受。”
耳朵听得到他粗重的鼻息,林海蓝也知他现在不好受,刚想抬起手抱住他,一只手突然被他紧握住,接着便被拉入被子里。
“你挑得火你负责灭。”
林海蓝的手指从指尖开始变得滚烫。
这股子热度一直维持到下楼吃早饭,还在继续。
今天正好厨房做了小笼包,当林海蓝第二次用筷子夹起一只小笼包手却一哆嗦又让小笼包掉回盘子里时,老太太总算开腔了,“海蓝,你手怎么了?抖成这样。”
林海蓝顿时好不尴尬,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只能左手端起豆浆掩饰性喝了一口。
不料,正在一口一个小笼包的贺青裴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知肚明的笑意,好死不死来了一句,“使用过度了吧?”
“……”林海蓝一口豆浆喷了出来,边接过贺承渊递过来的纸巾擦桌面边瞄了贺青裴一眼,顿时收到他一个“我懂的”的眼神,脸蛋霎时一片通红。
现在的小年轻,就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么?
……
吃了早饭,林海蓝就回到楼上房间,换掉了身上的家居服。
换好之际正好接到宴其的电话。
“海蓝,昨晚你发的微信我刚看到,你确定今天可以过去看他吗?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林海蓝换好衣服走到窗边,“嗯,我现在就可以过去,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打的……”
话音未落,手里的手机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她诧异地转身一看,只见贺承渊神色淡淡地道,“直接在医院碰面吧,我陪她过去。”
“你去?”宴其在那头一愣。
“嗯。”贺承渊淡声应着挂了电话。
“你也要去啊?”林海蓝似乎也有些纠结。
他不介意她去探望高锦恒也就罢了,但她的情商还没低到会带着现任丈夫去探望前任的。
“走吧,愣着做什么?!”贺承渊却是极为顺手地在她后脑上轻轻拍了拍,率先一步就离开了房间。
林海蓝站了几秒,无奈之下也只好小跑着追了上去。
……
安城七院在城市偏东面的位置,开车比较费时间。
当她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高高的两栋住院楼的时候,心里像打翻了油盐酱醋,五味杂陈。
从她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她在经过这片区域的时候都会听说,那两栋高楼里关得都是疯子,一辈子关在里面出不来的疯子。
她还记得小时候,孩子们互相打闹时都爱说,让你爸爸把你送到七院去!把你变疯子!
虽然现代医学上给住在这些高楼的人冠予很多的专业术语,像抑郁症,精神分裂症,人格分裂症,但大多数人只会叫他们疯子。
不一会儿,宴其也到了。
“才走了几天,怎么瘦了这么多?”宴其一看见林海蓝,第一反应便是皱起眉头。
林海蓝也觉得自己瘦得比较明显,所以无力反驳,只能挠了挠脸嘿嘿憨笑了一声。
“回来就好了,下次再把人气跑我可要履行青梅竹马的职责好好教训你!”宴其笑着捶了下贺承渊的肩,贺承渊坦然受了,目色柔软地拥了拥林海蓝。
宴其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的样子,眼神倏忽黯淡几分,不过很快就消散不见,转而道,“我们进去吧,边走边说。”
当宴其说到就在她离开的那短短一段时间,甄巧玲的病情突然复发,癌症极速恶化,几乎连治疗的时机都没有就去世时,林海蓝的眼中流露出极度的震惊。
“甄巧玲……死了?”她尤不相信地喃喃自语。
那个造成了她和高锦恒所有悲剧的源头,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么死掉了?
在得知这个死讯的瞬间,她莫名地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反而心里沉甸甸的。
宴其叹息道,“伯母突然离世恐怕对锦恒来说打击太大了,加重了他的病情。”他看了眼贺承渊,话却是接着往下说的,“另外应该就是……你了。”
林海蓝愣愣地看着他。
宴其为难地整理着措辞,“也许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他确实是因为放不下和你的那段感情,所以时时刻刻都在逼自己,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知道累积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就算人是整个地球的主宰,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但如果心理失衡,真的比任何生理性疾病都更容易压垮一个人。”
林海蓝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也知道,精神分裂是重性精神病,多数都是反复发作,加重和恶化的,比起好转,恶化反而更加容易。”
林海蓝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默默抿起了唇。
“我想看看他。”
“嗯,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在休息室。”宴其显然已经来过好几次了,熟门熟路地在前面带路。
站在休息室门口可以通过上面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林海蓝朝里看着,很多人在里面,大多数都是在吵架或者傻乐,只有一个背对着门口,面对着窗户的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十分安静。
“其实多数时候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看看书听听音乐,看着窗外想心事……”
大概是之前已经打好了招呼,所以宴其边说边直接就打开了门。
“宴其哥。”林海蓝这时忽然叫住他。
宴其疑惑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林海蓝又隔着玻璃朝里面望过去,神情淡然地摇摇头,“不了,我还是不进去了。”
“怎么?”宴其不解地询问。
林海蓝转眸望住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而他亦深深地注视着她,眼中再无其他
“我做不到,在对对方接触到过去时耿耿于怀的同时,自己却可以无所顾忌地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