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老夫年纪大了倒是失了礼数,这些个旧事还是寻个清静时候再叙吧!”起身对着郭术客气言道,“贵客登门,招呼不周,还请郭掌门去厢房稍事歇息,晚膳时好好喝几杯。”
楚庄主话音刚落,楚晔、楚旸俩兄弟立时起身,礼貌周到地请岭南派众人移步客房,郭铃铛自然由楚悦颜招待下榻,不多久神农厅里头仅剩敖晟翎与楚九阳。
“你这孩子.......与敖洺真是挺像的。”楚九阳抚着黑须叹道,“白驹过隙啊……”
敖晟翎歉然一笑:“先前晚辈有所隐瞒,失礼之处,还请楚庄主多多包涵。”
楚九阳笑呵呵地挥了挥手:“行走江湖,无可厚非,你不必放在心上。”见得敖晟翎规规矩矩躬身受教,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方才小女所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敖晟翎答得果断又爽快,“定不会放在心上,楚庄主放心便是。”
照理来说,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既尊重又听话,楚庄主本该满意才是,可见他又如此听话将宝贝女儿的言语不当回事儿,楚父心中又不是个滋味儿,只得轻咳一声厚着嗓子言道:“看你内伤养得差不多了,那明日便从药斋搬到西苑与我那几个儿子一处去,平日里也可互相切磋讨教。”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但也要记得休养歇息,四日后便是我族大祭祀,你们年轻人也可一同热闹一番。”
敖晟翎谢过楚九阳便从神农厅退了出来,深深呼出一大口气,一想起楚悦颜方才说的那几句话恨不得现在就捏死她!幸亏这六小姐的亲爹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物,否则可怎么收场??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连夜搬到西苑去吧!
健步如飞回到药斋,敖晟翎还未推门却有人自房内将门打开了,且对着敖晟翎俏皮一笑。
“..............你这小姑娘好不知羞………”敖晟翎绷着脸,看也不看楚悦颜就擦身而过进房收拾。
“若不那般说辞,今后不止岭南派,那些个歪瓜裂枣还不得把我烦死?”楚悦颜笑嘻嘻地跟着敖晟翎在房中转来转去,见得她不搭理自己,便用食指轻戳着她的后背,“哎呀~~~人家辛辛苦苦救了你一回,你轻轻松松帮我这一趟就那么不乐意?”
“轻轻松松??你别说你没看出岭南派那对师徒,尤其是那个潘阜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了!”敖晟翎将一双干净的袜子两三下叠齐了随手扔在床上,“还有你父亲尤其你哥哥,在他们眼里我就差与登徒子无异了!”
“哎呀呀~~你想得太多了……”一路讪笑的楚悦颜见着敖晟翎手忙脚乱地收拾衣物,收回笑颜一把抓紧她的手臂,肃容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敖晟翎睨了她一眼,“家里头有人觊觎宝贝女儿的美色,不赶下山难道还留着招赘成亲?”
“我……!”一时语塞,楚悦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一丝惶然,“我父亲是个讲理之人,他不会.....不会如此.......”
“你父亲当然是个有度量的,若是换成我……哼!”敖晟翎继续拉长着脸,“见得有人偷偷摸摸与自己女儿如此这般,先揍一顿再说!哪有这么便宜就大手一挥令他拍拍屁股走了的?!”
“什么‘如此这般’??同为女子,能闯出什么祸来??”楚悦颜跺了跺脚,转身就走,“我去找父亲,解释于他听……”
敖晟翎见得玩大了,肚子也笑疼了,赶紧见好就收,眼明手快拽住楚悦颜将她拉了回来,对她一本正经地说:“不用去了,逗你玩的。”
“……………………”楚悦颜怔怔看着敖晟翎那副装模作样的腔调,脸上变幻莫测。
“许你造谣生事,就不准我胡说八道了?”敖晟翎咧嘴笑了会儿,接着转过身去继续将床上的长衫叠得方方正正:“我收拾衣物,是因为你父亲照拂我请我搬到西苑去住,说是那儿好些……”突然肩膀一阵刺痛!敖晟翎眉头拧紧,顺着感觉挥手将作恶之人双腕扣住,但见楚悦颜一手一根银针气呼呼地瞪着自己……
敖晟翎正要开骂,谁知外表乖巧内里蛮横的楚六小姐张口便咬住了她的手背,还恶狠狠地推了把肩膀!敖晟翎痛得防不胜防之下又被身后的床沿绊住了膝盖,双股一颤整个人都往床上倒去,牵连着玲珑小巧的楚悦颜一同栽进了被褥之间!
肩膀上、手背上都痛得发胀,敖晟翎气得翻身压住楚悦颜,按住她的手腕,凶神恶煞般喝道:“你这小姑娘好生歹毒!学了医术倒是会害人了!”
楚悦颜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面的敖晟翎,动了动嘴唇,乌黑的眼珠一转就红了眼角,不多时便泪眼朦胧,嗓音呜咽:“你......你欺负我.......你知我不修内功你就欺负我……”
对着这个梨花带雨般的小丫头,敖晟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天啊!方才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正哭笑不得之际,耳边听得‘吱呀~’一声……敖晟翎转头望去,却见虚掩的房门被敲开了半边,黄芪手托药碗站在槛外,那双清如溪亮如雪的眼睛对视宝石般的蓝瞳,一丝愠怒闪瞬即逝。
呆若木鸡的敖晟翎,此刻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