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身子还是挡住闻春意的身影。他笑着说:“池春,你是要备战科考的人,我们下次就不耽误你用功的时间。”
钟池春笑着应承下来,说:“那过年时,我们再约着出来赏灯会。我听说你们兄弟从来没有陪十八赏过灯会。明年她出嫁之后,再出来赏灯会,就不用麻烦你们相陪了。”闻秀玉觉得这样的钟池春实在让人讨厌,他沉着脸说:“十八好静,过年时,出不出来,还要由着她的心情。”钟池春笑容温暖如玉,他语气平平说:“秀玉哥,我听我母亲提过,女子嫁人之前,和嫁人之后,赏灯会的心情不一样。”
话都说到这里,闻秀玉再说下去,就成了不体谅妹妹小女儿心情的恶兄长。他沉着脸说:“距离过年还早,等到那时候再说。”钟池春又往车内望了一望,终时没有望见人,在闻秀玉警戒的眼神下,他终是快步离开了。马车再一次开动之后,闻秀玉满脸不快的神情,说:“我从前为何一直觉得池春温良如君子?现在我瞧着他,心里总是有几分不欢喜。”闻秀峻深有同感的点头,好朋友变成姐夫,是亲近许多,然而他面对他时,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冬日大雪这一日,闻春意比往年收到许多生辰礼物。闻朝青和金氏原本想为闻春意小宴宾客,被她非常干脆的拒拒,她直言:“爹,娘,还是照以往那般行事,自家人坐下来吃一餐饭。今年就多开两桌,请叔伯兄嫂们来家里共聚一餐。明年嫂嫂嫁进来,我们家也不能跟往日一般,只小家团聚,也要大家一块团聚热闹。”闻朝青和金氏已经瞧得分明,四房不再是从前的四房,闻秀玉已经开始撑起四房的门户。
钟家也派人送来闻春意的生辰贺礼,只是听说闻府不会为闻春意大办生日宴,便礼到人不到。钟家大夫人因此跟钟家三夫人说:“三弟妹,你从前总怕她是一个骨头轻的人,经不起春儿待她这般诚心的福气。如今瞧着她和她的家人,行事还如从前那般稳重。她在娘家最后一个生日,都能这般轻拿轻放的悄悄度过去。”然而钟家三夫人心里仍然是不舒服,前次钟池春特意寻机会出去,见了闻春意的事情,她悄悄跟四房侄儿打听过。
她知道闻春意没有想尽法子来挨近钟池春,反而是她这个傻儿子,一门心思想挨过去跟人说话,却被别人的兄弟防得严实。钟家三夫人听了后,心里说不出的感受,一会觉得闻春意太不识抬举,一会又觉得自家儿子待人太过痴情。钟家大夫人自是明白钟家三夫人的心思,她轻叹着说:“儿子大了,有了自已的心思,我们心里为他高兴,然而又觉得失落了许多。他的心里,母亲不再是他最重要的人,而我们依旧当他是最重要的人。”
闻府的人,在四房热闹的共进了中餐。四房,第一次这般的热闹起来,前院里,孩子们奔跑着,后院里,大家有心瞧着冬日里种的菜。大雪的天气,伸手揭开盖在菜上面的草垫,瞧得见暗绿色的菜叶。闻春意和闻秀峻终是寻到这种适合种在冬日里的菜,只有这种厚实菜叶的菜,才抗得住严寒。闻朝青陪着闻朝鸿的身边,由着闻朝晖随手点了几颗菜,他笑着应承下来:“二哥,等过几天,雪下得少了一些,菜再长大了一些,叫峻儿把你瞧好的菜送过去。”
闻朝晖瞧着闻朝青依旧是那一脸老实的模样,他微微皱眉说:“老四,你瞧瞧你的儿子如今有本事了,女儿也嫁得不错。你为了他们,都应该挺胸做人,用不着表现得这般卑微。进有矩,退有止。懂吗?”闻朝晖双手背在后面,挺着胸膛大步走了,留下闻朝鸿和闻朝岗兄弟两人。闻朝鸿忍笑说 :“四弟,你如何自在如何来,你二哥是难得跟你亲近,他不这般跟你说话,他心里就过不去自已那一关。”
闻朝岗也笑着说:“四哥,你可别听二哥的话,你要变成那种趾高气扬的人,我可是无法接受。”闻朝青笑了起来,说:“我都几十岁的人,那还有什么变化。儿子有出息,我越更要小心做人,可不能因为我太过粗心不注意,而影响到儿女的事情。”闻朝鸿笑着点头说:“他们越往上走,我们做长辈的人,越不能在后面拖后腿。”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