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春和闻春意出了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院子门,还隐约能听见到房内那对夫妻暴怒的动静。钟池春快步行在前面,闻春意缓步行在后面,两人面上的神情都显得有些狼狈。毕竟钟家三老爷夫妻闹出的动静,颇有些不顾一切都要阻止这对小夫妻自立的决心。
闻春意想着刚刚如果不是钟池春的手快把她直接拖出了房门,只怕那对夫妻手中的茶盏会直接砸向她的脸面。她听见门内传出来的茶盏破碎的声音,瞧着黑沉一张脸的钟池春,她无法跟上他气急而加快的脚步,不得不轻轻挣脱他的掌握。闻春意瞧着许多张望过来的眼神,再瞧一瞧前面气呼呼行走的人,她不得不轻轻的叹息一声,这种类似于无妄之灾的事,她几时才得休。
钟家三老爷夫妻院子里的动静,还有钟池春外派的消息,在这一个夜里,响彻钟家各大小院子门里面。从晚餐过后,钟池春和闻春意的院子里,就不停的迎来打听消息兄嫂们,他们坐下来关心的与他们说话,顺带打听着钟池春外派去什么地方。等到应该来的都来过之后,夜色也深沉起来,院子里总算安宁下来。钟池春和闻春意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坐在桌边,闻春意很是感叹的说:“池春,你人缘不错,我瞧着兄嫂们没有一个漏下没有来。”
钟池春轻舒一口气,说:“盛情难却,他们这般的关心,我们怎么也不能让人失望。”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她想起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黑脸,再想钟池画和钟池南兄弟两人担忧的眼神。开口说:“明天,你跟父亲和母亲好好的解释一番,父母之心,总是盼着儿女平安。”闻春意已暗下决定,这些日子。她绝对不会主动送上门去,让钟家三老爷夫妻有机会奚落她。钟池春打量着闻春意的神情,他有些担心的说:“十八,我怕父亲和母亲会为难你。”
闻春意抬眼瞧见他眼里的神情,心里暗自惊讶起来,与从前相比。钟池春近来这些日子变化的太过惊人,他仿佛一下子开通人情窍门一样,知起人情世故起来。闻春意瞧了瞧他,淡然开口说:“父亲母亲,一直盼着我能早日为钟家添子嗣。从前是我太不知事。没有事事遵从父亲和母亲的慈爱心意,竟然置他们的善心不顾,依旧日日前去请安问好,我以为是尽了孝心,其实不然,以至于到如今还无法怀有身孕。
如今,我痛定思痛,决定听父亲和母亲的话。天气这么的寒冷,我还是要守在院子里,少出门少吹寒风。多多休养身子,好为来日有身孕再多做一些努力。”钟池春张口结舌的瞧着闻春意,他们夫妻已经许久不曾亲近过,闻春意在这样的情况,要是有身孕,那才是真正的邪门。可是钟池春瞧见闻春意一脸坦然自若的神情。许多话的又说不出口。他的眼神暗了间,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分明说的就是心里话。
钟池春良久缓缓点头说:“我明日去给父亲和母亲请安,会把你领会他们的慈爱心意转达过去。天气寒冷。你就遵从父亲和母亲的心意,不用早晚去请安问好。”闻春意笑着轻点头,说:“池春,从前是我不识父亲和母亲的慈爱心肠,如今我识了父亲和母亲的慈爱心肠,自是要常遵从他们的心意。”闻春意神色轻松的进内室安歇,留下一脸纠结神情的钟池春木然坐在桌子边。
闻春意的话,让他听着总觉得里面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她的神色语气又是那般的自然大方,让钟池春瞧着这般模样的她,都深觉得自已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钟池春的眼神明明暗暗闪烁不停,而闻春意早已安稳躺卧下去。冬夜寒冷,暖被才是最暖人心的地方。闻春意微微笑着合上了眼睛,谁不会行那些阳奉阴违的事,只是在于愿意与不愿意而已。而她,不再想因为钟池春的事,一再被钟家三老爷夫妻迁怒在心,面对不了,那就避开风头。
闻春意一夜好睡,而钟池春一夜辗转反侧,以至于他难得一日比闻春意醒来的迟。他醒过来,侧目而视见到闻春意惊讶的眼神,瞧着那枕上如云的乌鸦黑般的发,他在闻春意无法置信的眼光下,伸手轻触了一触,果然湿滑如水一般顺眼。闻春意瞪眼瞧着钟池春,这般散乱着头发,那小眼神迷离的钟池春,瞧上去,比平日要距离她近了一些。只是随着他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闻春意觉得身侧这个人,依旧给人远在天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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