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简林安,李萧然径直的入了府库,府库环境阴凉,封闭而不透光,整个府库的光线昏沉,但是却也算是格外的整洁,整个府库的银子摆的整整齐齐,一见便是平日里被精心的打理着的。
张尧的步子不缓不急,直到径直的走到了三个大箱子面前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三个箱子,今日早晨专人检查国库时,发现的封条有被拆过的痕迹,而且箱子里满是稻草,银子不翼而飞……”张尧指着眼前的三个箱子朝着旁边的简林安开口说道
地上的三个箱子被打开着,而封条也已经断裂,箱子里满满整整的塞的全部是稻草,箱子盖打开着,一眼看过去便能知道那是一个空箱子,真正的白花花的银子也早已经不知所踪。
红色的箱子看上去格外的厚重,一眼望过去形状倒是与其余的箱子一般无二,都是沉红色的木质箱子,箱子盖上用铁皮镶了一层边,钉上了铁钉,以便让它更牢固几分。箱子十分朴素古朴而无花纹,就单看款式来说,这个箱子与其余箱子并无差别。
简林安弯下了腰,打量了一下四周。
四周干净而整洁,整件屋子里也并无什么藏身的地方,其他地方也十分整洁,并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痕迹,看上去似乎只是这三个箱子被人动了。
她收回了眼神,伸出手开始摸了摸这个深红色木质箱子,可这一摸,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她的眸色猛然深了下来,整个身子都蹲了下来,仔仔细细的开始查探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眸子格外的认真,看了半晌后,她才起了身,眼神十分肯定的开口说道:“这个箱子是新的,而旁边的箱子都是旧的,我敢肯定,这个箱子说制作出来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
新箱子?
他们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个几个箱子,而后有些微愣的开口道:“为何?从哪看出来的,简兄可否细细说来……”
这从外边看还能看出一个新旧……?
简林安见着他们疑惑的模样淡淡的勾了勾唇,开口道:“箱子的色泽较为鲜亮,只是因为府库光线暗淡,因而才看不出什么差别,可若蹲下来仔细看或是把箱子放入阳光之下,应当还是万分明显的,而这是第一点……”
她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二字,而后万分认真的开口说道:“第二,不仅是颜色的差别,就连摸上去的感觉也是有细微差别的,新箱子因为才制出来的原因,摸上去会更为冷而生涩一些,与旧箱子是有区别的,而这第三点……”
她的话语里闪过几丝玩味,整个人的身子忽然半蹲了下去,一纤细而修长白皙的双手缓缓的抚过那紧紧盖着的箱子上的封条,淡淡开口道:“若仔细看,便能看到,封条有撕扯过的痕迹,十分的松动,并且箱子上并没有粘性痕迹,所以……”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可以肯定,这三个箱子,皆为新制作而成的箱子,并不是一直放在府内的旧箱子”
封条上是定然要刷上一层胶而粘上去的,若是旧箱子并且封条没有整个拔下来的话,箱子上边因为久粘封条的缘故,箱子上定然是会留下许多的胶的痕迹的。
可这个箱子却并没有,而且封条摸上去十分的松动。
足以证明,这个箱子是新箱子,并不是之前就摆在这里的旧箱子,而是被人李代桃僵。
李萧然闻言,仔细查看过后,眼神亮了起来,点了点头,朝着简林安说道:“简兄说的没错,的确如此,一句不假,这的确是新箱子,并不是旧箱子……”
李萧然的眼神看了看简林安而后复有些心有余悸的开口:“还好有简兄在,不然以我与张兄之能力,恐怕是发现不了这一点……”
李萧然看着简林安的眼神里满是赞叹。
可一旁的张尧此时的眉头却狠狠的皱了起来,眼神里有了几丝不解的开口:“所以这一次犯人是连着箱子吧官银一起带走的……?”
的确。
定然是吧箱子与官银一起带走的,而且还花费了十分大的力气制了几个新箱子摆在这里。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拿着官银箱子与这一些为数不多的银子到底是有什么作用呢?
简林安的神色里满是不解,紧紧的抿着唇陷入了沉思。
张尧紧紧的抿了抿唇,神思复杂的看了这几个箱子一眼,而后眸色深沉的开口道:“以往国库中的箱子似乎全部是包给了城南木家赶制而成,而且……”
他的话语顿了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而我忽然想起来,城南木家的箱子似乎都会做一个独特的标记,我们可以去问一问他们,是什么样的标记,而且有没有做过这几个新箱子……”
城南木家?
简林安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我们便先带着这个装着稻草的箱子去到城南木家问一问,看这个箱子他们那有没有赶制过……”
李萧然闻言,点了点头,道:“此事简兄与张尧兄去吧,我便不去了,我留下来在这在重新盘问一下看守的士兵,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辛苦李兄……”
“简兄,我们走吧……”
张尧简单的与李萧然告了个别后,便带着简林安又上了马车,直接朝着城南木家奔驰而去。城南并不算十分远,不过是一阖眼的功夫,马车便已经到了城南木家的门口。
在马车上,简林安也朝着张尧打听了一下这个关于城南木家之事,也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个城南木家,也基本上知道了他们是受聘于官府,专门替官府置办府库箱的地方,而近年来的所有的箱子都是在城南木家制成,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下来之时,再次出马车,便到了城南木家的大门口。
大门口十分的气派,一个黑色的牌匾上挂着木家两个大字,看上去十分大气而带着几分古朴,看着似乎有一些年头了,而整个家族都透着一股子庄墓肃静的味道。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十分干净而整洁,看上去让人十分心旷神怡清爽不已。
“府库的箱子全然是他们做的,若是问他们便能确认这个箱子是不是他们这边制成,他们所制的箱子全部是有做标记的,不过是做的隐秘一些,大家都看不到罢了……”张尧下了马车后,便在旁边开始朝着简林安解释。
标记?
每个箱子都做标记。
简林安点了点头后,便跟着张尧从大门口径直的走了进去。
城南木家之人在听到张尧来了的消息时,也赶忙的带人迎了上来,在看到张尧时,为首的中年男人面上带着几分笑容,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风把张大人给吹来了……?”
张尧闻言,示意底下的人把放在马车里的那个看上去十分新的箱子拿了出来,摆在了他们面前,而后面上带了几分笑容的开口说道:“听说你们的箱子上有着独特的标记,不止可否看看,这个箱子是否是在你们这李制作而成的……”
木家自然虽好奇,但是却也知趣的没有问,只是招了招手示意底下的人把这箱子抬到了一边,开始仔细的查探了起来。
而趁着这个空档,那中年男人也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张大人,可是这箱子出了什么事……?”
张尧闻言,淡淡的笑道:“是出了些事,所以需要你们这边稍微配合一下,尽快把这个箱子查一下……”
那个中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吩咐底下的人端了几杯热茶上来,笑盈盈的开口:“大人喝茶,这个可能怕是还需要一刻钟……”
“嗯……”
茶香袅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而在一杯茶见底的时候,外边才终于有了动静。
几个人抬着箱子走了进来,把箱子放置在室内,而后十分认真的看着中年男人说道:“这箱子并不是我们这的箱子,我们的箱子在一个十分私密的地方都会刻上编号,以遍与其余箱子给弄混,不过这个箱子的工艺的确与我们这边做错来的箱子十分相似,可能……”
那人的话语里有几丝犹疑,眼神里也闪过几丝犹疑不定。
张尧闻言,眼神里猛然亮了亮,沉吟道:“可能什么……”
工匠愣了愣,而后才挠了挠头,开口说道:“可能这个箱子是出自城北的一家木匠铺,这箱子的工艺与我们这是一般无二,只是没有那个记号,不是我们这边制出来的箱子,不过城北的木匠铺曾与我们师出同门,所以说不定……”
师出同门!?
简林安愣了愣,看着放置在地上的箱子,眸光冷了冷。
中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肯定道:“的确如此,城北的那家木匠铺在开封也算是有名的,制出来的东西也与我们这工艺一般无二,若是仿制一个箱子,定然是没问题的……”
简林安张尧闻言,与管事说了声告辞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城北的那家十分出名的木匠铺。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在路上寻几个人问一问,便十分清楚的知道了这家木匠铺的位置,处于哪个方位,甚至连叫什么名字都已经问了出来。
老徐木匠铺。
一个十分普通而无任何特别的名字。
这个木匠铺也因为手艺好,价钱却不高的缘故,广受开封城民众喜爱,平日有些什么东西也极为爱找这个木匠铺来做活,因而的确在城内都算是十分有名的一个木匠铺。
而这个木匠铺的主人叫徐崇高。
整日不是在木匠铺便是在木匠铺周围的自己家中,平日里也不爱去别的地方,因而他们找到他也没有花费多大的时间,只是稍微找周围的人问了一问,便能知道这个老徐如今店铺正关着,而人却在自己的家中。
他们没有任何的迟疑,径直的朝着徐崇高的家中奔去。
徐崇高的家在城北,离木匠铺不过一刻钟距离,十分快的他们便赶到了徐崇高的家里。
咚咚咚……
张尧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里边传来了动静,一个声音略粗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的响起。
“谁啊,找谁……”
张尧闻言,淡淡开口:“大理寺府衙,找徐崇高……”
大理寺!?
里边的人闻言,丝毫不敢在迟疑的便把门打开了,门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扎须大汉站在他们的面前,他身着十分普通的粗麻短衫,长长的青色褂子,他的眉目里还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的开口:“大人,我是老实人,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徐崇高的眼底带着几分警惕,只是打开了院门,但似乎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张尧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不用紧张,徐木匠,今日不过只是来找你问一件事罢了……”
张尧话音顿了顿,而后摆了摆手,示意底下的衙役把木箱子抬上来,摆在了门口。而那陈红色的木箱子上,就连封条都还未曾撕掉,依旧被风一吹便吹起了一个小角,在随风飘扬着。
“这个箱子,不就是我前些日做的那一个么……”徐崇高一见,便有些疑惑的开口。
让他的这句话让简林安与张尧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找到了这个箱子的制作人,那便代表了能顺藤摸瓜的能找到一些送这个箱子来制作之人的一些痕迹与线索,对她们破案自然也有好处。
张尧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他猛的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徐崇高说道:“此话当真!这个箱子当真是你制做的?你可在看清楚些……”
张尧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激动,就连语速都快了几分。
徐崇高被他的神态弄的一愣,片刻后才反应了过来,怔怔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开始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箱子了起来,翻来覆去十分认真的检查了几遍后,才站了起来,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个箱子便是我前些日制作的箱子,我可记得十分清楚,因为那人十分焦急,可给了我五倍的价钱,让我晚上赶工制作哩……”
徐崇高摸了摸这个箱子,而后拍了拍,肯定道:“没错,就是这个箱子,除了这个箱子之外,应当还有两个箱子才对,那个奇怪的人一共让我制作了三个箱子……”
没错!
的确是三个!
看来这个人的确是找的这一家与城南木家的师傅师出同门的城北徐木匠来做的这三个箱子,所以工艺上边制作出来才会看上去与真的国库箱子一模一样。
一个新箱子放置在光线昏暗同等款式的旧箱子之中,自然是十分容易被忽略掉,一个不注意便根本看不到这三个箱子原来是被人偷走了里边的银子,甚至连箱子都大儿化之的掉了包。
不过,这个犯人花费这么大力气要去国库里偷银子,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就直说简单的为了这么一点点钱吗。
这根本就说不通。
简林安的眸色闪了闪,跟着张尧走了出去,而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箱子如今已经可以肯定,是与银子一起运出去的,但是三大箱子银子目标太大,她们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子运出去的呢?这个我们还得查一查……”
犯人不可能是飞出去的。
定然是门口的侍卫疏忽之时,借助了某个手法而安全的逃离出了宫。
所以他们如今应该赶紧进宫去与李萧然会和,开始在仔细的盘问一便这昨日晚上在国库门口守卫的士兵才是。
因而她们准备立即前往国库,再去盘问一次国库里守门的侍卫,询问一番是否当真是丝毫都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