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赵抦升帐,召集手下班子商议攻取夷洲的大计,茅庚自然也在其列。
赵抦的手下班子,绝非什么豪华阵容,而只能称作东拼西凑的草台班子。比如赵抦本人就是军事小白一个,茅庚自己也是军事小白。好吧!这还不算什么,让人惊掉下巴的是,韩侂胄也混进了这个班子中,而且还是赵抦之外官阶最高的一个。好嘛!赵晊和赵抦这是想干什么?
其实韩侂胄只是想建功立业,恩荫出身的韩侂胄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若不建功立业,已经再难升职。他本就是因为恩荫入仕这才做到现在这个从五品的官身,这一来是托韩家祖宗韩琦的福,二来是吴太后关照,大宋虽然恩荫授官也是一个惯例,但这毕竟属于依靠裙带关系还是走后门才得来的官位,在大宋官场上并无值得夸耀之处,反倒被正牌的科班出身官员或多或少地歧视,弄得韩侂胄这个名门子弟感觉相当不爽。
韩侂胄自认也是胸怀大志之七尺男儿,而且还是力主恢复的鹰派,这一次官家要征夷洲,为此特意颁布了照顾勋臣国戚的诏令,韩侂胄认为机会难得,便托吴太后向官家说项,要投在赵抦麾下,誓要立下战功,以为进身之道。赵晊对韩侂胄印象一向不错,同时觉得韩侂胄若助赵抦,赵抦便更能得吴太后奥援。此外韩侂胄既是国戚,又是勋臣之后,也算是靠得住之人,让他参与寻找万里外的秘密也能令人放心。因此,阴差阳错,韩侂胄就成了此次征台团队的一员。但是若论起作战经验,韩侂胄也只能算是小白一个。
团队中当然不能少了作战将领,赵眘给赵抦选的两位将领,一个便是来自水军的都虞侯郑识,另一个则是新提拔的殿前司都虞侯李同佐。这两人当中,也只有李同佐参加过早年的隆兴北伐。
此外赵抦还招了四个武举进了班子,一个是淳熙十四年的武举第二名江伯夔,其兄是淳熙八年的武状元江伯虎,其余三位武举人,一位是淳熙十一年的金鼎,另两位则是与江伯夔同年的郭希先与林茂。
总之,这里打过仗的,就只有李同佐一人而已,其他人都只能算是纸上谈兵之辈。
此次前往侦查的船队乃是郑识统领,他回来的时候还带上了驻守平湖的指挥使周先韬。
厅中摆上了沙盘,夷洲整个岛的形状乃是按照茅庚所画草图制作,侦查船队这一圈走马观花的侦查下来,还没有到能够绘出夷洲岛形状的地步。不过,在夷洲的旁边,那一堆群岛,赫然标注上了“平湖”的名称。
茅庚到这时才搞明白,原来这些岛屿此时还不叫“澎湖列岛”,它们现在的名字叫做“平湖”,而且这些群岛早已划入了大宋版图。
原来自从乾道七年(1171年)汪大猷知泉州起,就将澎湖列岛划入了泉州管辖范围,并在澎湖列岛造了200间房子作为军营,派遣军兵在澎湖驻守,起初是春夏驻兵、秋冬回归的半年驻守,之后才改为长期驻守。再往前追溯,大宋迁徙澎湖的移民在多年前就去到了澎湖列岛,后来则是因为来自吕宋岛的海盗上岛抢掠,这才有汪大猷派兵驻守澎湖列岛之举。“平湖”和“澎湖”在语音上倒也相差不远,也不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才最后变成后世的“澎湖列岛”的。
周先韬驻守平湖,对相距不过四十公里的夷洲当然有所了解。按照周先韬的说法,夷洲的土著与澎湖列岛这边的宋人早有互市往来,只是此前上过夷洲岛的宋人都以为夷洲岛统属一国,而彼此语言不通,即使交易,也是凭借打手势才能勉强交易。
宋人就算上过夷洲岛,也搞不清其中深浅,哪里知道夷洲岛其实还是部族割据,是连文字都没有的一般土著!宋人只当人家也是如大宋一样,是一个赫赫国度。结果还是茅庚在朝堂上的一番话,这才揭破了夷洲的底牌。此番郑识派出多路探子经过一番侦查,已经大致探明夷洲的土著的虚实,总体判断,那里的土著确实是尚未开化,其住所和武器工具都原始得很,虽然那些土著极其排斥外人深入,但以其实力,完全不足以阻挡大宋雄兵。
至此茅庚心中大是感叹,有宋一代,国人真是敦厚老实本分之极,大约是台湾土著看不上澎湖列岛的缘故,不屑于去澎湖列岛捞生活,这才有宋人敢去澎湖列岛居住,而一到台湾本岛,只要土著们稍露凶相,宋人就没有在台湾居留的勇气了。可叹啊可叹!有宋一代,大宋只有被人家占地盘的份儿,从来也没有占过人家的地盘。连近在眼前的夷洲也从未想去占领,大宋的进取心实在是不足道也。要不是自己与官家立了赌约,官家觉得稳占便宜,说不定攻取台湾的计划还要左右权衡才能推进。
茅庚感叹之际,那边郑识此时正在夸海口,他声称只需五千军兵,便能收服夷洲。
此时韩侂胄却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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