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官商勾结之言,从陆景渊嘴里说出来却无比大义凛然。
就连阿瑶一时间也被他这幅姿态震慑住了。
“沈家败落,青城唯剩胡家一枝独秀,委实太过打眼。征募军饷已就位,不日我便要离开青城,虽有陆平护在你左右,可商场之事向来是不见血腥的刀光剑影。有会首之职在,胡家可直达天听,也算多一层保障,而我亦能稍稍放心。”
秋千架旁,小侯爷伸开双臂,宽大的玄色衣袖从她两侧发鬓穿过,将她整个人环在怀中。
他生性高傲,于男女之情上又十分内敛,能说出这番担忧之言,已是将自己心思袒露无疑。
一腔浓烈的心意,阿瑶自然能感受得到。柔顺地任由他抱在怀中,她先是感慨于他的周全,而后又懊恼于自己误会,最后想到他快要离开青城,两世初开情窍的她,朦胧中感受到了离别的酸楚。
“景哥哥要离开。”
听出他话中不舍,陆景渊只觉心里热乎乎的。等了两辈子的小丫头,总算将一颗真心放在了他身上。
好想就这样抱着她不松手,直接将她带回京城,放到他的侯府里。怀中柔软的触感传来,低头看着那还未及他下巴的身量。这丫头才十三,离及笄还有两年。
他能熬得过着两年么?
想到这,小侯爷无端升起几丝惆怅。
他的情绪很快影响到阿瑶,这会功夫她已经将事情想清楚。
早在前面沈墨慈节节落败时她便有过怀疑,这样的人前世又怎能突破阿爹身边层层防守,置其于死地?基于这层认知,她觉得前世胡家的败落可能没想象中那般简单,沈墨慈身后肯定还站着别人。接手胡家生意后,略微了解到生意场上的风云诡谲后,她更是确定了自己想法。
而景哥哥临走前费尽心机的安排,无异于给胡家加上了一层保障。
他全心全意为她好,她却在耍小性子。
阿瑶不好意思地搓手,满是歉意地喊出声:“景哥哥。”
“恩?”
“那个……”从他怀中稍稍挣脱出来,仰起头视线盯着他略带青色胡茬的下巴,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花香袭来,余光瞥向旁边迎春花,她灵机一动:“景哥哥,你过来坐。”
陆景渊从善如流地坐下来,他身长腿长,阿瑶绣鞋可以离地的秋千,他坐上去小腿还要微微往里折。
“这几天都是你在帮我推,今天换过来,我推你玩。”边说着阿瑶边点头,空海大师曾说过景哥哥童年凄惨,那他肯定没坐过秋千架。景哥哥对她好,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那她也要身体力行地做一些事。不仅要推秋千,还要熬补汤,更要去胡家成衣铺子给他挑几身路上能用到的衣裳。
一件又一件地想着,默默记在心中专属于景哥哥的小本本上,她小手放在秋千架上。
“景哥哥,抬脚。”
“恩?”陆景渊皱眉,那丫头什么意思,眼神让他无端想起自己那公主娘。
“不抬脚秋千晃不动。”
“本候需要做这么幼稚的事?”
本候?幼稚?正在奋笔疾书的毛笔咔吧一声被折成两段,温柔临家姑娘的阿瑶瞬间转换模式,化身刁蛮千金。
“景哥哥这么嫌弃,那我也不强人所难。”
纤纤玉指松开秋千架,还没等往回走,手腕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
“去哪?”
“回家!”阿瑶晃晃胳膊,回家后她也不要给他炖汤!
“回去作甚?”
“找我阿爹,毕竟他以后可是会首大人,青城绸市说一不二。我这小店,日后还需要他多多照拂。”严肃地说完,她开始翻刚才记录好的小本本,“我想好了,先给会首大人炖汤,然后帮他捏肩捶背,还要再给他做几身合体的新衣裳。毕竟就这两座靠山,我已经因为幼稚惹毛了景哥哥,怎么都得把另一边给靠劳了,这样日后才有好日子过。”
炖汤?捏肩捶背?裁制新衣?
如果把“会首大人”换成他……
被她说得心热,陆景渊抓住她手腕的手更牢:“若是你能这般讨好于我,我也给你当靠山。”
“别,景哥哥可是侯爷,而且您动不动就生气,阿爹虽能量不及您,但他脾气好,想较起来还是他更可靠些。”翻个白眼,阿瑶谴责着他。
还将他一军,这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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