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薄辛的办公室回来之后,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点越落越大,不一会儿便颗颗分明地砸在了阮明雪的身上。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伞,她就这么单身在雨水冲刷的街道上走着,直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附近。
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又不想再找米小麦或者顾沫沫分担自己的复杂不安的心绪,于是钻进了车内,一路驶回荔湾小区的公寓。
刚打开门,阮明雪就发现自己坚持不下去了,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她身体一向健康,很少头疼脑热,偶尔就是生理期的时候感到疲惫和腹痛,然而现在即使猛喝了两杯温开水还是觉得浑身直打哆嗦。
阮明雪的身体莫名的一阵寒一阵热,冰火两重的感觉不一会就将她的整个人覆盖,她想马上躺到卧室的大床上休息,但一身的水渍,衣衫尽湿,总不能把床单和被褥弄湿吧,于是她咬了咬牙,在迷迷糊糊中冲了一把热水澡,然后近乎机械地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衣裤和睡裙。
终于躺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的那一刻,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地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梦还是醒,阮明雪感到有一双冷冽宽厚的大掌正在她的额上探来探去,肌肤相触的温度那么明显,激得她的皮肤起了一阵战栗。
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啊,难道是累的糊涂了。
可是安静的房间里,她又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熟悉的喟叹声:“明雪,你发烧了,好好睡一觉吧。”
她的耳朵微微颤了颤,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听,于是抱紧了枕头,轻轻地嘟囔了两声之后,翻了个身背朝着床边的方向。
背后空出来得那一块,很快被人用被子覆上了。
身体里的热逐渐占据了阮明雪的意识,她的嘴角蠕动着,可是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脑袋如灌了铅般的沉重不堪,睡梦中,她忽然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
陆禀今正端了一盆凉水,拧了浸入凉水的毛巾覆在她额上降温,凉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毛巾拧了一条又一条,最后还是没能压制住她体内汹涌而来的病热。
他握着她的手,既疼惜又自责地低喃着:“明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我的那些旧怨,不能把你牵扯进来,等我处理好这一切,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
她的眼窝有湿热的液体在打转,可是她一向是个不爱哭的女人,即使在睡梦中也很好地秉持了这样的习惯,于是那些液体很快被逼了回去。
男人好像握住了她的手,一直握一直握,似乎仅仅握着,还不能表达他的歉疚,便开始用下巴和嘴摩挲,直到阮明雪感到一阵鲜明的窸窣和麻痒。
她用仅有地力气抽离,可是男人很快再次握住,并且握得更紧:“明雪,我知道你去找薄辛了,可是我不担心你会去她的身边,我一向对自己,更对你有信心,只是看到你生病的样子,我忽然对自己的安排产生了怀疑,我是否应该把这一切都早早地告诉你呢。”
阮明雪的嘴动了动,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临到开口,也只是微弱地吐出了两个字:“水,水。”
很快有一杯温淡的白开水递到床边,有人把她扶了起来,动作小心而温柔,生怕惊扰了她,“喝吧,你淋雨受了寒,多喝些水好得快些。”
阮明雪握着男人的手,就着他递来的杯子咕噜噜的喝了起来,由于喝的急了,水渍从嘴角满溢了出来,其余大部分竟然呛进了鼻腔里。
那双宽厚的手第一时间在她的背部轻拍起来,在触及她颈部肌肤的时候明显一顿,“明雪,你烧的太厉害,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阮明雪无意识地挣扎着,“我要等陆禀今回来,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向我解释,我怎么能去医院呢?我不去!”
听到她难得幼稚的话语,陆禀今心中一阵苦涩,这个女人从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就是鲜明独立、敏锐理智的,什么时候这般孩子气过,看来,这一次,她对他的怨念确实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浓烈。
可是,病痛当前,他再怎么有能耐,有手腕,也不是治病的医生,于是想也不想,就把她从床上的被褥里拖了出来,一把抗在了肩上:“我带你去医院,把病治好,你才有力气质问我啊,把你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唔……唔……”阮明雪忽然腾空而起,有些失重,胸前抵在男人硬挺的肩膀上很是不舒服,可是力量悬殊,加之她烧得虚弱迷糊,只微微挣扎了两下,便又在男人的肩膀上睡着了。
陆禀今勾起嘴角,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与众不同,就连生病的时候也如此有主意,看来以后如果要一辈子在一起,他得步步相让才好。
扛着阮明雪一路下楼,正巧遇上对门的苏阿姨,苏阿姨原先对程洋有好感,一直觉得陆禀今是凭着自己的财势横刀夺爱的第三者,可是后来经阮明雪一暗示,又看到了报纸杂志上的新闻,知道了程洋是傍上了一位钟氏集团的独生千金,这才背叛了阮明雪,不禁放下了对陆禀今的成见。
之后,几次照面和相处,苏阿姨和自己的老伴发现这个气质清贵的年轻人虽然淡漠寡言,可是待人还是礼数周到的,每每都会点头致意,于是也渐渐对他有了好感。
现在看见陆禀今肩膀上扛着阮明雪,并且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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