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间马蹄哒哒,一小队服饰鲜明的官兵出现在镖车附近。这些官兵几乎没有停留,直接冲进了林子,继续剿匪。
很快官兵也没入林子没影儿了。
众人渐渐从藏身之地出来,都被这一波三折惊吓得不轻。若不是远处有两具匪徒的尸首,近处有一名受伤的趟子手,简直没有官兵出现的证据。
李镖头还能沉得住气,走到闻老大身边看了看,很快又走了回来。
“是那个哥哥。”李镖头面目表情地对夏小冬和凤世谦说道。
真是人为财死。
等镖局众人给那名趟子手裹好伤,又将失去拉车骡子的两辆车上的货物均摊到别的车上,正考虑是等在原地还是继续前进的时候,林子里又有了动静。
官兵们回来了。
这次看得清楚,其实也就十多个人。
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人头,少的一个,多的两三个。只有一个人例外。
夏小冬瞥了两眼官兵们,只觉得胸口烦闷欲呕。按人头记功,这个是惯例。可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变成了被人提着头发拎着的头,实在是看着难受。
李镖头早已陪着笑脸迎了上去。没说的,官兵出马例无空回,无论实情如何,人家表面儿上可是救了大家的命,辛苦银子必定得给。既然要给,当然就给得漂亮些。
不然的话,若是论抢劫,官兵可比匪徒凶狠多了。
“大家辛苦了。”李镖头毫不犹豫地冲唯一一位两手空空的人跪了下去——这位显然是首领,说着将准备好的二百两银票往那人手中塞去。
只是塞了个空。
在那人眼中,李镖头也好,银票也好,都不值看一眼。抬腿就走,一直走到了凤世谦面前。
“你怎么混在这里?”那人的语气带着不解和轻蔑。
“呃……”凤世谦被质问得有点儿尴尬,索性将问题还了回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领了赈灾的差事。”来人答得很简洁。
站在凤世谦身旁的夏小冬,转头看了看那十多位官兵,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这位身上领着赈灾的差事,然后就跑这儿来将变身劫匪的灾民杀得血流成河?这是什么道理?
当劫匪当然不对,但就必然该杀么?
“这么说是刚好路过喽?”凤世谦也皱起了眉头。
“不完全是。”来人冷冷道:“这伙人在景山县就聚起来了,在景竹县又加了些人,应该是奔着景炀府去的,一路走一路抢。我本来不想管闲事儿,可他们上一票抢了一队行商,杀了不少人,还抢了两个姑娘,后来也都杀了。本地的官兵要出动太麻烦,我就带着亲卫跟下来了。”
被这人三言两语解说了一下,凤世谦和夏小冬都感到舒服了些。这些人既然有取死之道,连本来不想出手管闲事儿的人都被逼得出手了,那也就用不着可怜了。
“原来如此。”凤世谦缓了口气,给身侧的二人介绍:“这位是肃州夏家的夏姑娘。这位是宁俊武,敏亲王的孙子。”
夏小冬敏感地留意到,凤世谦介绍宁俊武的时候,将家世放在了后面。
等等,宁俊武,这名字为什么有点儿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