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冬举目望去,只见这位被称作‘黄二爷’的,乃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长得还算白净,鼻梁附近略有几颗雀斑,只是一双眼睛异常灵动,总不肯看准一个地方,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
黄二爷没理会那伙计,站在门口,先是两眼骨碌碌,将铺子里的人都看了几眼,特别在夏小冬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几分。
夏小冬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无论高高在上傲气逼人的皇子勋贵如六皇子宁俊武之流,还是心思隐晦捉摸不定的江湖人士如白二白三之辈,夏小冬都算见过几枚,这些人,都没有这等猥琐的眼神。
那目光分明好像将人的衣裳都剥了去似的,带着冷冰冰肆无忌惮的色迷迷之意,仿似一条蛇顺着领口钻进衣裳里去,游走了一圈又出来,只留下浑身湿腻黏涩之感。
夏小冬皱了皱眉头,目光飞快地越过门口的黄二爷,向外看去。
视线之内,没有马车,也没有阿奇。
以阿奇的警醒,应该不会远离,但夏小冬从来不会将宝押在别人身上。
本来放在桌上的双手,轻轻移动了一下位置,变成交叠的样子,如此便可以轻易地拿出袖口暗藏的薄匕。
是的,自从那一回白二交待,似乎有人试图劫持陆府的姑娘,夏小冬就有备无患地添置了两把薄薄的匕首。
虽然自己并不是姓陆,但毕竟最近跟陆家往来甚密。
而且,匕首又不贵。
只是黄二爷虽然多看了夏小冬一会儿,却并没有冲着夏小冬而来,而是直奔柜台。
“如今账上有多少银子?先都给我拿走!有急用。”黄二爷不耐烦地冲谷老掌柜说道。
听这口气,好像这铺子是他的。
谷老掌柜奇道:“初五才对过账,当时只留了五两银子做流水,这才过了没几天啊。”
“初五是初五,今天是今天。”黄二爷愈发地不耐烦起来,伸出焦黄枯瘦的手指,在柜台上当当地敲了几下:“把钱柜打开,先把银子给我。都说了,急用!”
谷老掌柜还在犹豫,手放在装钱的抽屉把手上,目光从夏小冬脸上睃巡而过,露出几分无奈来。
平日也就罢了,统共没什么银钱,偏偏今日做了单大的,恰好黄二爷便来啰嗦。
黄二爷那里有耐心跟谷老掌柜磨蹭,皱着眉头一把将谷老掌柜推开,双手齐上,咣当咣当晃了几晃,竟是将那装钱的抽屉整个抽了出来,摆在了柜台上。
抽屉里头跟一般的钱柜一样,设有几个格子,分别装着散碎银子、串钱和零散的铜钱。
黄二爷右手飞快,一把把将不多的几小块银子和几串钱都塞进了怀里,连铜钱也抓了好几把,看那架势,要不是衣裳是右祍的,左手往怀里放东西不方便,只怕都要左右开弓双手齐上了。
转眼抽屉空了一大半,只剩下十几枚铜钱,一只只平平地摊在底下,中间圆圆的洞孔,好像眼睛似的看着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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