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这写信之人藏头露尾,连姓名都不敢署,分明是污蔑!”
对!就是污蔑!乔府尹忽然见到了一线曙。自个儿怎么傻了呐?当然要先否认啊,这个姿态总要做到足!
当下乔府尹冲着南方,噗通就跪下了,当当当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站起身来,冲龚推官道:“吾自本朝元年恩科高中二甲一百三十七名,历任为官十余载!既蒙皇恩简拔,自当呕心沥血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岂容小人跳梁,颠倒黑白!”
官腔打了这么多年,谁不会啊?!
“乔大人,稍安勿躁。”眼看乔府尹说得口沫横飞,大有继续说上一个时辰不重样的架势,龚推官倒是不着急,只闲闲地打断了一句。
稍安勿躁?这也得安得下来啊。不过龚推官既然如此说,肯定还有下文。此时只有自己与龚推官二人,乔府尹也觉得,不用演得太过了。
表演这东西,观众多效果才好啊。
“龚兄请说。”乔府尹乖乖地‘勿躁’了,马上坐回了原位,甚至还伸手将歪倒的茶盅扶了起来,连盖子都拼了回去,勉强掩在上头。
接下来龚推官只说了一句话,登时让乔府尹如坠冰窟。刚在桌上站稳脚的茶盅,立时遭到了被扫落桌下的命运,彻底粉身碎骨了。
龚推官说的是:“这是我写的。”
“你、写、的……?!”乔府尹硬是张大了嘴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龚推官奇道:“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或是你的宝贝女儿啊。”
乔府尹明白了。
“你、你、”乔府尹嘴唇抖了半晌,最后来了一句:“你这样是犯了官场大忌的!”
下属举报上司,当然犯忌了。谁还敢用这样的下属。
“所以才匿名啊。”龚推官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乔府尹。谁比谁笨呐?只是两个人在此,才当面锣对面鼓跟你摊牌的好不?谁还跑大街上叫嚣去不成?
东西既然是龚推官亲自操刀,也就意味着货真价实证据确凿,肯定一查一个准啊。
乔府尹这个心啊,好像在油锅里熬着一般。憋了半天,又来了一句:“你、你就不怕我把你也咬进来?”
从来外头的怕里头的,官员之间互相牵扯,弄成大案的,还真是很常见。
说出个‘咬’字,乔府尹心中忽然镇定了少许,磨牙霍霍,还真有冲龚推官来上一口的冲动。
“这里头,有的就是咱俩一块儿做下的。”乔府尹真的咬上了:“我拼着认了罪,也要把你扯下去!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了。”龚推官横眼看着乔府尹,奇道:“可是乔大人,乔厚策老兄,你做了这么多年官,难道真的不知道里头的门道么?”
“重要的不是我信不信,甚至不是事情真不真实不实。谁的屁股是干净的?重要的是想让谁上去,又想让谁下来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