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当太阳缓缓降落地平线,灿烂的晚霞将天边映出悲壮的红,整个砂隐村中,没有人知道这里悄无声息多了两个人。
夕阳落在她们厚厚的挡风斗篷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晖,砂隐村的人们眼神总是会在这两个人身上停留一瞬,然后又缓缓移开。
带着一股萧瑟的感觉,像是归人,又绝不可能。
风沙很大,大的哪怕用厚实的白色纱布盖住脸庞,却依旧睁不开眼睛,当浑浊的风再次吹过时,那两个萧瑟的身影却依旧消失不见。
“是眼花了吗?”
那名普通的砂隐村村民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又摇了摇头,匆匆离去。
如今,很少有人敢在外面停留太长时间,因为那个“怪物”失控得越来越平凡了……
“真是的,风影大人为什么会容许这种怪物在村子里肆意杀人!”
他心里抱怨着,离去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母亲的伤药……那是什么?”
一间沙堡里,我爱罗抬起头,睁着那双黑黑的眼眶,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问道。
在我爱罗面前的,是砂隐村唯一一个不畏惧他,而且冲着他温和地笑着的年轻男子,也是如今唯一一个和他交流,让他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单机的人。
他叫夜叉丸,据说,是那个早已离开了的母亲的弟弟。
“伤药,是用来缓解痛苦,治疗伤口的。”夜叉丸半探下身子,微笑着说道。
仅仅六岁的我爱罗缓缓低下了头,道:“痛,是这样吗?”
说着,我爱罗拿出一把小刀,向着自己的手腕刺了下去。
然而小刀最终却没有落下,在他手腕上仿佛是凭空地生出了一小片沙子,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知为何,没有伤到自己,我爱罗的脸色却是变得黯然。
“果然还是不行,砂子会妨碍我……”
夜叉丸眼神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些许,轻声说道:“我爱罗少爷,虽说砂子会自动保护你,但……还是请您不要伤害自己。”
“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受伤会很痛吗?”
我爱罗黑色的眼眶中有着永远也化不开的孤独,在这样不符的年纪下让得夜叉丸心里颤抖。
“有一点痛,不过很快就会好的。”
“痛是什么感觉……因为我从小到大并没有受过伤,所以很想知道这一点……”
我爱罗小声地说着,手却是轻轻地放到了左胸口,慢慢地,慢慢地,抓紧。
“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什么是疼痛了……也许我也受伤了,和大家一样,总是很痛……虽然没出血,但心里总是很痛……”
夜叉丸注视着眼前这个孩子,本是稚嫩的年纪,却是有着比垂垂老人还要多的悲意,他的心里也涌起了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
“或许身体上的伤看起来真的是在流血,但是随着时间的经过,疼痛自然就消失了,要是药物,还会好的更快……”
“但是心里的伤,没有比这更难愈合的了……”
我爱罗没有言语,只是将头低下,受尽村人冷眼和排斥后,他渐渐地懂得了自己一个人去.舔舐伤痛。
因为这个村子里,不可能有人会来安慰他,永远永远也不可能……
“心里创伤无药可治,甚至一生也难以痊愈……”夜叉丸轻声地说着,“虽然如此,有一种东西可以治愈心里的创伤,不过这种药房不容易找,只能从别人那里获得……”
“……”我爱罗眼睛微微睁大,抬起了头。
那是什么?黑色的眼眶中无声询问。
“能够治愈心的伤害的,那就是爱啊……”
“爱?怎样才能得到?我要怎样做才能治好心里的伤?”从记事起心中便永远存在着冰冷的刺,我爱罗如同溺水之人扑向稻草般希冀着,小心翼翼地追问着。
夜叉丸开心地笑着,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让人无法知道他心里究竟是多么复杂的情感。
“其实我爱罗少爷早已就得到了啊……”
“爱,就是想为身边重要的人牺牲,奉献,并且用慈悲的心去保护他们的想法。”
夜叉丸转过头,令得我爱罗也跟着转过去。
在桌子中央,有些发黄的照片上,正是加流罗。
“就像姐姐那样,姐姐她一直爱着你,所以给你起名叫我爱罗……”
我爱罗愣愣地望着,望着那个无比陌生的女子,忽然低声道:“可是他们……他们说,母亲是怀着对我,对父亲,对村子的憎恨而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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