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玉这次想都没想就说道:“好。”
陆蔓玉怕她反悔,连忙拉着她走到了楼梯口处。
但是二人在那里站了好半天,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紫藤阁的厅堂本就不小,而且陆清容和蒋轩所坐的位置又在另一侧。
更何况,陆清容和蒋轩已经相对无言了好一阵了。
从刚才曹妈妈出去之后,一直都是蒋轩主动挑起话题,陆清容被动地回应。、
此刻见到对面那人不再开口,陆清容自然不会主动说什么。
其实她心中也觉得有些异样。
这种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的情形,放在平日她定会感到尴尬的,但现在她非但不觉得不妥,反而乐得清静。
再看对面的蒋轩,似乎已经没了刚进门时那副有些玩世不恭,又带着点盛气凌人的模样,而是眉头微蹙像是独自思考着什么。
总让他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是办法,陆清容心中暗想。
“你……”她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蒋轩突如其来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陆清容没有继续说下去,一边面露不解地望着他,一边心里郁闷地想着怎么他一个眼神过来,自己就真的不说话了。
蒋轩则是无声一笑,之后仍旧保持着嘴角微翘的模样,抬起手指了指楼上。
他怎么知道楼上有人?
陆清容一瞬间还有些诧异。
待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上去,见楼梯最上面之处隐约露出的一方裙角,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是由于陆蔓玉她们一直听不到动静,不知不觉又往下走了几步。
陆清容顿时有些心慌,生怕她们就这样一直走下来,好在停在那里的裙角半天都没有再动。
而蒋轩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了许多,他本来也不欲再继续说下去了,此时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身上的披风,再次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
一切整理完毕,蒋轩抬手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曹妈妈即刻应声而入。
“四小姐,时辰已经不早,奴婢就不耽误您用饭,先行告退了。”
曹妈妈俨然一副刚才并没有出去过的模样,说完这话,行礼、转身、离去,一气呵成。
而陆蔓玉听到这话,拉着陆芊玉从楼梯上下来之时,正好看到了曹妈妈和蒋轩一前一后两个背影。
“我的天,二姐你看到没有,侯府的仆妇竟然都如此强壮,我就说我担心四妹是有道理的!”陆蔓玉悄悄在陆芊玉耳边说道。
陆芊玉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转头对陆清容说道:“咱们快过去正屋吧,平日摆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母亲肯定等急了。”
陆清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着陆芊玉去了前面的正屋。
陆蔓玉也只好一个人不情不愿地回了西院。
在正屋用饭之时,尹屏茹也关心地问到了曹妈妈的事情,陆清容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是轻描淡写地用“讲规矩”之类含糊了过去。
之后的一整天里,陆清容在人前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只有到了晚上,方才能一个人静下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上午蒋轩的到来,让她实在是措手不及,后来二人对话之时,自己的情绪也或多或少受了他很大的影响,可以说并没能一直保持理性。
故而今日蒋轩来陆府的目的,她始终都不能理解。
即使此刻冷静下来,她仍然有些想不明白。
所谓的“出来透气”绝对是胡说八道,难道是专程为了父亲的是给她报信的?
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尤其是今天他那副盛气凌人又话中有话的姿态,如果自己真是个未满十三岁的孩子,岂不是……
想到这里,陆清容突然有了恍然大悟之感,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孩子,今日蒋轩的一番话,自然会激怒自己,估计除了当场立刻发作,恐怕之后还会对这门亲事有所抗拒。
而所谓“科场舞弊之案已成定论,不会转圜”的保证,自然让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亲事,似是又有了生出变数的可能……
蒋轩,难道希望自己悔婚不成?
陆清容不禁被自己的这个猜测惊呆了,却是越琢磨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蒋轩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并不是她现在关心的问题。
陆清容此刻在想的是,这悔婚,真的有可能吗……
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啊,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虽然母亲心中不愿她去冲喜,但太夫人呢?恐怕即使没有陆亦铎出事这个因由,她都是会极力赞成自己嫁入侯府的。
陆清容心里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坚决反对,母亲是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但为了她一个人所谓的自由,就要牺牲掉陆府和陆亦铎的未来,更何况母亲是要一辈子生活在陆府的,如果真的为自己而违背了家族的利益,后果又当如何?
此刻躺在床上的陆清容,不由辗转反侧起来。
她并非一个多么无私的人,也从不想着那些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说辞。
这一切只是她内心深处做出的选择,因为父亲和母亲对她很重要。
既然已经选择,就不要再动摇了。
陆清容暗暗对自己说道。
今天蒋轩的那些话,还是忘记了吧。
陆清容再次翻了个身,强迫自己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因昨夜睡得晚,陆清容尚未起身,平日里一向稳重的绿竹就跑了进来。
“四小姐!大老爷回来了!”
“什么!”陆清容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老爷回来了。”绿竹重复了一遍。
陆清容刚才起得太猛,却也顾不上头晕,接着问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儿?”
“今日一早回来的,此刻在正院太夫人那里。”
陆清容闻言连忙下了床,一边洗漱更衣,一边接着问起:“母亲知道了吗?”
“就是夫人派人来传的话,现在夫人估计已经到了正院了。”
“快来帮我梳头,咱们也赶紧过去!”陆清容着急地说道。
为了节省时间,今日她梳了个最近已经很少梳的双螺髻,随便穿了件淡粉色绣红梅的交领褙子,陪着同色的综裙,就出了房门。
刚走到厅堂,就碰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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