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不是新丁!此时的天津武备学堂,生源主要来自淮系各军,由各军、各营推荐老兵入学。故而,这些今日在武毅军中营的家伙们,说不得背后就跟哪个营头,哪个镇台甚至军门有瓜葛。嗯,在淮军体系下得到的部队,始终不如自己亲手招募、打造的部队新!
“请起来说话,哎,德高,你也该起啦。”
刘松节无奈地道:“起起起!他娘的,老子从昨儿忙到今早,刚闭眼就被吵,算啦,还是去看看我那新屋,华甫,你还不走?!”
冯国璋真的是好脾性,无视了刘松节的情绪,笑道:“走,就走,正等着德高老弟一块儿走呢。”
杨格总算看出来了,刘松节那性子还真不行,估计不知得罪过多少人?冯国璋则是相反,就算不小心得罪了人,他也有本事给人送上脸面,化敌为友。勇敢,能打仗,又如何呢?重要的还是做人,还得练一练那个“忍耐”的功夫。想一想自己的高中时代,有个同学就在床头贴了一张五块钱求来的书法——忍。如今杨格算是体会到了,那五块钱花的值!
二人刚走,赖小顺就和一名弟兄搬来火盆,杨格招手示意六人靠近火盆,说:“各位兄弟,都说一说在武备学堂学什么?现在的职分是什么?咱们初次见面有个了解,今后大家都在同一个锅里吃饭,不必生分了。”
六人面面相觑,中间一位圆脸浓眉的大汉子起身立正道:“标下严冲,字鹏霄,山东德州人,铭军推荐入炮科,现任武毅军中营前哨哨官。”
“噢,炮科,怎么入步队营了?”
“禀大人,开战以来,直隶各军新建营头众多,皆以步队营为主,以至于步科生员奇缺,标下滥竽充数,蒙分统大人(冯义和)赏识,给了步队营哨官职分。”
“杨骐源,你可识得?”
“回大人的话,正是同期同科还是同一大排,自然识得。”
“此次细河之战,杨骐源带领炮队一哨勇毅善战、军功卓著,今后你们好生亲近亲近。”说着,杨格把目光转到严冲左手边的年纪略长,生着瘦黑脸的武备生身上。
“标下马博西,字长夷,湖南衡阳人,老湘军超字军推荐入武备学堂辎重科,现任武毅军中营后哨哨长。”
妈哟,还真是步科武备生走俏啊!搞得辎重科的都派到步队营里来了,可想而知他们和他们的部下,基本的步兵战术恐怕都不过关吧?
“标下肖真惕!”个儿高,大嗓门,这武备生一开口就惊得杨格耳膜嗡嗡作响,不由得稍微向后移了身子。“字拂之,安徽合肥人,15岁进功字军吃饷,蒙军门大人推荐入武备学堂壬辰步科,现任中营中哨哨官。”
步科,总算是步科的了,恐怕还是聂军门的亲信之人。
“大人,肖哨官以前是军门的马弁,名、字都是军门大人取的。”肖真惕旁边一位身形矮壮,显得虎头虎脑的武备生插了一句嘴,见杨格的目光注意到自己了,忙一挺胸膛大声道:“标下李玉田,字季芹,安徽安庆人,廪生功名,投考武备学堂步兵科,现任中营前哨哨长!”
一位投笔从戎的秀才,呵呵,向来重文轻武的满清中国经过太平天国运动,湘、淮军崛起,不少失意文人都把投军作为进身之路,这个投笔从戎,与班超的投笔从戎是两码子事儿!
下一位。这话杨格没说,眼神到位就可以了。
“标下裘术全,字德徵,山西阳曲人,武备学堂工兵科小排长,现任中哨哨长。”这位脸色焦黄似乎有病的老兄话里带着些许的愤懑之情,杨格听出来了,也想象得到。人家在武备学堂是小排长啊,就是小队长的意思,别人都是普通生员,可一放到芦台新营里,别人成了哨官,自己却是副手——哨长(督队官)。心里真还不容易平衡呢!
得了,武毅军中营哨官、哨长六位,就缺一个骑科大圆满,看啊,步、炮、工、辎重都有了,简直就是一个小武备学堂嘛!对,在杨某人眼里还真就是一个小武备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