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此人也是翁中堂的人吧?昨晚侍读收获不小哇!
“胡聘之乃干才也!前任山西布政使,任上大力举办农工,并与传教士李提摩太等人商议办理西式学堂,为皇上看重之地方干才,去年升任山西巡抚。今陕甘事乱,宋旅西调,若置于董福祥麾下则多有不便,皇上思之再三,乃调胡聘之为陕西巡抚,以保宋旅人事、作战、补给之自主,免受掣肘。此中深意,致之当能理会得到。”
人家说的冠冕堂皇,杨格也觉着如此作为更能放心,乃立正道:“皇上和中堂大人设想周到。”
“另外冯军门冯子材,原是广勇(太平天国时清廷在两广招募乡勇)出身,虽不谅于刘制军,却受张香帅重用,方有镇南关大捷。前番清日战争孔急,湘军北调,长江口兵力空虚,乃调冯子材统广勇驻戍镇江,屏障江宁。老将勇武,声名卓著,与致之你一老一少,皆为大清国名将,此番整理京营,有你二人合作自然无事不成。”
“卑职对老军门是仰慕已久却无缘得见,老军门何日启程?抵京之日,当以西调之宋旅列队车站迎候老将致礼!“翁同龢原本还担心杨格对冯子材进京有所抵触,听闻他这么一说,放心笑道:“皇上说的果真没错,致之是忠体国事之人,绝无个人门户之见。如此,致之先行一步,老夫立去回禀皇上。”
两人告别,杨格礼貌的站住脚目送翁同龢向瀛台而去,心中却又另有想法。
自古以来,中枢权臣、统兵大将就是招忌讳的,何况自己与北洋淮军有扯不掉的关系,自己与李鸿章的关系越近,皇帝的提防之心就越重。幸好昨日留了心眼儿未曾向恭王提及冯虎臣出京任职一事,否则,皇帝恐怕会更加担心了。
既加恩重用,又暗中提防,在这么个矛盾中,宋旅西调而胡聘之出任陕西巡抚,加之冯子材来京整理京营,皇帝恐怕会设法在宋旅和冯子材整理京营的过程中,建一支与第一军相孚的新军了。对皇帝来说,全部皇权依靠一个人去实现是极端危险的,那会把杨格造就成比李鸿章更可怕的权臣!
这种事情,杨格没办法立时解决,一切都要接着、应付着,等待康有为、梁启超逐步在舆论中发力,掀起维新立宪的**之后,以丁卯新政的推行为契机,实现二者融合。届时,杨某人出手力挺恩相大人为首相,名正言顺的拿下政权最为适宜。这话,恐怕今晚就要向老大人言明了,否则,绝对也看出了玄机的老大人会寝食不安的。
出了西苑,骑马走后门回府,却见玉秀、梅香已经等在后花园的亭子里。
见礼后,玉秀跟在杨格身侧问道:“将军累了吗?要不要先歇息一下,奴家给您捶腿揉肩。”
杨格心知,恐怕玉徵已经押到,那么凌厉兴许已经从大烟鬼嘴里掏出东西了。嗯,玉秀这般讨好,还不是为了她那个哥哥,女人家,心肠就是软呐!
“不累,我先去看看你那个哥哥。”
“奴家陪着将军。”玉秀伸手抱了杨格的一条胳膊轻轻摇动。
“嗯!”杨格知道玉秀担心什么,反正又没必要真杀了那大烟鬼舅子,让她陪着也好,让她好好感受一下本将军对她的好!再说胳膊就这么着在她胸前蹭来蹭去的,挺有意思。只是,不知玉秀何时又与梅香如此亲密了?有古怪!哼哼,瞅个机会来个大刑逼供.......
二进院子里,凌厉早就等着了,见杨格来到就立正道:“报告师长,人犯玉徵已经招供,是礼部七品笔帖式德祥给了他十两银子,令其到顺义学宫掺和闹事。”
杨格虽然能想到大烟鬼禁不住吓,但是也不成想人家招供得也真是干脆,忙问:“德祥呢?”
“警卫班长蒲雄带两个弟兄便衣去礼部衙门外候着了。”
“王昌。”
“到!”
“立即知会步军统领衙门,并请领钦差的那桐和会办此案的一等侍卫巴哲尔一同捕办德祥。此事,钦差大臣看来是不用出京摆威风了!”
王昌领命而去,杨格带着玉秀在关押玉徵的房间窗户口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身着马褂长袍的黑衣男子蜷缩在墙角,也不知是睡去了还是被吓晕了。
凌厉上前解释:“师长,他大烟瘾犯了,闹腾了好一阵子,求爷爷告***要烟膏子,咱们没有,他闹腾累了就睡着了。”
玉秀从身上摸出三个龙洋来塞给凌厉,低声求道:“凌大人,你给他弄一些来......”
“不准!”杨格暴喝一声拉了玉秀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道:“待会请个大夫来看看,开点安神的药吃了,烟瘾不除,他这一辈子就待那里不准出来!你啊,你这是害他!”
兴许是杨格的喝声惊醒了大烟鬼,那屋子里又传来一阵凄厉的嘶喊。
“大人啊,军爷爷啊,求求你可怜小的吧,给点烟膏子......”
玉秀泪如雨下,偏生被杨格死死拽住挣脱不开,一步一回头的抽泣着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