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与奕一模一样,乃是担心杨格大踏步后退的背后又有什么企图?人啊,一旦生出疑心之后,看啥都不是啥了!
杨格见皇帝沉吟心道,北宋苏轼老友佛印和尚曰:心中有佛,眼中皆是佛;心中有屎天下都是屎!哈哈!
“如此,杨爱卿拟个条陈,明日阁议改组兵部、海军衙门和督办军务处之事,朕属意由杨爱卿领从一品衔总参谋长之职位列内阁,行走〖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方才所奏军务,照准,暂由内阁发布电令,明日之后就由督办不,总参谋长签发电令了。”
“是!”
“爱卿啊,你昨晚深夜才出宫回家儿一早就进宫来,辛苦了。早早回府休息去吧。”
杨格情知皇帝和亲王还要商议一番,乃告辞出宫。
目送杨格神色如常,磊落光明的离去,载心中好一阵子慌乱和失落。回头看看昨日会议对俄战略时铺开的地图,再看看杨格离去的背影载不禁暗问:难不成是朕错了?是朕过于小心眼儿而容不得忠心耿耿的杨格掌握诸军?是朕没有自信了?如此,真怕是伤了杨格之心啊!大清国有强军十二万,全赖杨格一手缔造,如今行明升暗降之计让其脱离军伍,妥当吗?十二万大军中那些新锐将领们看出朝廷的用心之后,还能效命戮力吗?
“皇叔,朕是否操切过于了?”
奕能说啥?只能躬身道:“防患于未然,理当如此,圣上无需自责忧虑。”
“明儿阁议过后下诏,另赐杨格紫缰,准在西苑、紫禁城走马,护府兵丁扩增为一连,关外赏田三千亩,以彰显其整军移民之功!”
“圣上,圣上还应嘉赏宋占标、刘松节等人,依克唐阿、长顺、寿山也应一并赏赐。”
太监小春子在外奏报:“皇上,翁中堂请见。”
“传。”
翁同急步进殿,礼拜后从袖中掣出一卷电报抄稿来双手呈上,道:“启禀皇上,吉林将军长顺以病请辞;盛京将军依克唐阿昨儿在奉天将军府大摆筵席,贺收榆关总兵、关外军团总参谋官杨格侍婢梅香为义女事;黑龙江将军寿山电,三姓观音山土匪猖獗,请调第九旅进剿,关外军团司令部转请朝廷谕令;〖日〗本国代办公使林董照会,请允〖日〗本国商民在关外收买矿山采矿;海军衙门转北洋舰队翼总兵刘步蟾条陈,请合并(北)塘(大)沽两军为北洋舰队陆战队,并请外购或自造军舰以补不足;湖广张之洞来电,已准士民自办时务西学学堂,并增补特科推荐殿试人选一人,名曰唐常才。”
稀里哗啦就来了一大通事儿,显然都是送呈内阁,因辅政亲王不在,只得由翁同带到此处来请皇帝和亲王裁办了。
光绪一张电文一张电文的挨个看了,面沉如水的将电文递给奕,背着手在龙案后走了几圈小步,才道:“翁师请起,赐座。皇叔、翁师,依克唐阿收杨格侍婢为义女一事暂不议,其他诸事,二位有何见解?”
暂不议者,最大事也!
“皇上,臣以为第三军方过吉林境,第十旅驻扎珲春,吉林地方安好无恙,移民安置也未见风波。此时长顺以病请辞,当为真相。朝廷应速择人才接任吉林,并优叙长顺抗敌、抚境、移民之功。黑龙江观音山啸聚之匪众早在依克唐阿镇守之时就有,只是忽而东去俄境,忽而席卷三姓,赫哲各佐领为其困扰多年,当敦促延山积极扫灭之”
“观音山剿匪势必波及俄境,此事不可大意!“奕打断了翁同的话,说道:“如今俄人正寻机挑衅而我对应之策尚未明晰,明日阁议有何状况尚不可知,此事暂不回复,按后再议。”
翁同有些不痛快了,昨日杨格说的那般分明,皇帝和亲王还在犹豫什么!?
“那〖日〗本国照会一,恭王乃〖总〗理各国通商事务大臣,还请示下。
“此事,交一”奕本想说交给杨格去办理的,可一想人家已经表态辞却各职,专任皇帝的总参谋长了,哎哟,这事儿一,怎么想怎么头疼喽。“交阁议!”
翁同离座向光绪伏地道:“臣倒以为,前番工矿督办张翼请准朝廷电谕各地,严禁未经报准矿山开采,矿石流出,所为即是杜绝大清国的铁矿流到〖日〗本国,又变成〖日〗本的军舰大炮打回大清国的头上,〖日〗本国代办之照会,或敷衍迁延或不予理睬就是!”
光绪心里也烦着呢!看吧,杨格刚刚离开,关外就传来依克唐阿收他一个侍婢为义女的事儿。依克唐阿何等身份?侍婢是何等身份?牵扯得来吗?无非是依克唐阿与杨格的关系已经密切无可摘分的地步了!杨格看似大度的交卸兵权,外面却有盛京将军兼关外军官司令官撑着,交不交都一样!还不如不交呢!
“什么陆战队的事儿,交给练兵大臣和督办军务处办理,湖广增补殿试人选,收着便是。”光绪颇不耐烦的说了轻松的事儿,拧着眉头想了想,摆手示意让翁同起身回座后,说:“朕思之再三,关外移民实边已有成效,盛京将军辖地人口激增、农工兴旺,可设行省;今儿长顺的事儿和移民吉林、黑龙江诸事一并考虑之下,不如送还杨格一个人情,允他去年设定之关外发展方略,改关外三将军辖地为行省,设奉天省、吉林省、黑龙江省,以依克唐阿为三省总督,各省分设巡抚,除寿山为黑龙江巡抚之外,奉天巡抚、吉林巡抚以何人充任?皇叔斟酌后呈奏,交发廷议。”
送还人情的意思,其实并非真正的送人情,而是要抬升依克唐阿的地位,以奉天、吉林巡抚架空、掣肘之,一如对杨格那般。
奕心领神会频频点头,翁同则低头锁眉,暗道不妙-,却又不好在此时贸然提出,心里计较着还是等朝政琐事速速办完之后,去南河沿宅子拜访杨格计议之后再说。
翁同的转变不是没有来由的,集权、强国是他的追求,在他看来,皇帝假杨格之后行集权〖中〗央,以杨格为新政领袖人物倡导移民实边诸事,实在是知人善任之举。而今出尔反尔,极为不智!显然是又想杨格好生办差,又舍不得或者忌惮着给杨格实权,用人如此,错了错了!势必是受到皇亲国戚们的影响了。
奕在,翁同哪能说道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