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不下啊。”尹箢白了尹仁一眼:“但是现在如果我便反对,那不是驳了皇上的面子吗?还不如先接受了,看看到底是什么来路。”
看着尹箢说的轻松的模样,尹仁半信半疑地道:“你若是真这么想,倒也好。左右你自己都不操心,我瞎操什么心。”言罢,站了起来:“好了,我出门了,晚膳不一定回来吃,你多陪陪你四嫂。”
尹箢点了点头,等人走了,心中却仍旧是涨涨的。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头是真的很不舒服啊,难道祁王就没有拒绝过吗?一想到这里,尹箢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第二日,自个儿便进宫了。早就知道了尹箢今日要进宫,淑妃已经备着了,见到尹箢来了倒也不着急,让她坐着,先是喝了一杯茶再说。
尹箢如坐针毡,平日里哪有这样过?今日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淑妃身为过来人,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看着尹箢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叹气:“你且去太后宫中请安吧,也是许久未曾见过太后了。”
尹箢想要说什么,但是到底没说,反而是乖乖地行礼,然后走了出去。刚好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淑妃的声音又是从身后传来:“祁王此刻也在万寿宫,你注意些。”
尹箢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笑眯眯地转身:“姨母,我就晓得你最好!”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启祥宫。
淑妃看着小娘子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遗憾地道:“让祁王给吃住了,真是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蒋钦在身后笑道:“或许,温宜县主不过是觉着自个儿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呢?想要去找祁王,也不过是讨一个说法?”
淑妃呷了一口茶,道:“说这话,你自个儿都不信吧?”
蒋钦笑而不语。
淑妃继续道:“只要祁王别是动了什么歪脑筋的,阿妩钻进去便也钻进去了。哪怕是骗阿妩,能骗一辈子,倒也没什么。”
蒋钦一边替淑妃拿肩,一边道:“娘娘总是为了县主考虑,县主自然晓得娘娘的心意。只不过……虞妃突然间的出手,娘娘认为,是不是同景仁宫的那位有关系?”
淑妃的神情不复方才的惬意,稍稍严肃了起来:“虞妃没这样的心思,要么,是周老,要么,便是景仁宫那位了。”
蒋钦点点头,面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当日到底是出了意外,否则凭着这样的事情,足以能让她从这中宫之主的位置上下来了。”
“她是皇后,背后有周家,宫中有虞妃,自然没那么容易垮台。”淑妃道:“她虽然不甚的皇上宠爱,到底也昌盛了这么多年,咱们想要扳倒她,就得连根拔起,急不得。”
“娘娘思虑周全。”
端王府也赏赐了两个通房,端王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也是淑妃教他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人家步步相逼,咱们这边若是一点儿反击都不做出来,恐怕是要任人宰割。
尹箢步履匆匆地到了万寿宫,此刻祁王正跪在宁太后的跟前,一听说是尹箢来了,宁太后先是讶异,祁王先是一喜,但转瞬,脸色便变得黯淡了。
宁太后叹了一口气:“你先去后头听着,别是跪在这里,让人瞧见了笑话。”
祁王尴尬地应了,随着嬷嬷走到了后头。
祁王前脚刚刚走进去,后脚尹箢便到了,给宁太后行了礼,眼睛瞧了瞧,发现并没有瞧见祁王,心中先是一阵失望,但是也没敢直接便表示出来。
宁太后看着她那样,也不说破,直接便赐了坐,到底是太后,也不同尹箢废话,直接便道:“你可是为了通房的事情而来?”
尹箢见宁太后直接便问出来了,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反而是大方地承认了:“太后所言甚是,阿妩的确是为了这事来的。”
宁太后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悠悠地道:“你这是觉着,皇帝的命令不合适,还是虞妃的不安好心?还是说,你不想让祁王有通房,将来也不得有侧妃?”
宁太后这次的话有些重了,不复往常对尹箢的宠爱的态度,反而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尹箢心中先是一个咯噔,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干脆一点儿,反而是有好事的,便低着脑袋道:“皇上的意思自然是为着祁王好的,虞妃娘娘的好意,阿妩也不敢胡乱揣测;至于是不是要有通房,是不是要纳侧妃,这还得是祁王自己的意思,阿妩今日进宫,便是想要问一问祁王,他自个儿的意思。”
听着尹箢的回答,宁太后仿佛是很满意,本身也不是打算为难尹箢,便抬了抬下巴:“你且进去瞧一瞧,他人在里头呢。在哀家这儿求了好久,这到底是皇帝的意思,哀家也是没有法子。”
尹箢一听,倒也没有反驳,跟着福伽就往里头走去,果然,一进去就瞧见了祁王坐在那里,很是无奈的样子。
福伽很是体贴,让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好让这两个人说话自在一些。
见人都下去了,祁王倒是先开口了:“我在皇祖母跟前求,我母妃在父皇跟前求,我想,至少能拖到你过门了之后……”
一听祁王这话,尹箢瞬间就瞪大了双眼,鼓着腮帮子看着祁王:“这么说,你是想要通房的?”
祁王哪里晓得自己一句话反而是越变越乱了?连忙道:“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不过是想要拖延一下……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是没有应允的,实在是父皇他……”祁王说着说着,底气就不足了起来,声音也低了下去。
说实话,尹箢真的从未见过祁王这样,突然间她发现,祁王真的是很多变的一个人,从前从未见过他的很多面,如今却一下全部都展现了出来,尹箢心里除了有些小意外以外,还有很大的惊喜。
看着祁王这样,尹箢心中自然是偷着乐的,但是面上却不能有一丝的放松,仍旧是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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