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破旧的民居。
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就连空气都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除此之外,还弥漫着一股青草的气味。
白苼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
她坐在窗边的桌子前,时而望向窗外发呆,既不喜欢空气里那股湿湿的青草味,但是,下了一场大雨,总要开窗透气。
面前这张桌子,成色很旧了,念书的时候,这个桌子,堆放的是满满的复习题,作业本,毕业之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成了一张简单的梳妆台。
上面放了一些平价的护肤品,最基础的补水,一张面膜只有五块钱,但是对于刚毕业,只拿四五千薪资的她而言,仍旧有些奢侈了。
她不敢太铺张浪费,四天敷一次,敷完脸,敷脖子,敷完脖子,敷膝盖,总之,物尽其用。
虽然刚毕业,工资不高,但是白苼从小就很爱美。
坐在镜子前,白苼望着镜子里清汤寡水的脸,微微出神。
二十四岁的白苼,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长相标志,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白苼!准备好了吗?!”
门外,有人在喊。
白苼轻轻地拍了拍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脸,慌忙站了起来。
“嗯,好了!”
她走到狭窄的客厅里,就看到一个中年女子正在等她,见她穿着一件平淡无奇的衣服,不免有些嫌弃。
“相亲这种大事,你竟然就穿成这个样子?不嫌丢人。”
“舅妈,我没什么好看的裙子,这件是最体面的了。”
白苼顿了顿,试探着问,“原来又是相亲吗?这个礼拜,都已经相亲几回了?”
“你也知道!既然知道的话,不给我争气一点,年纪也不小了,早点结婚比较好!”
白苼弱弱地道,“舅妈,我才二十四岁,结婚的事还不急吧?”
“你不急,我不急!?你还要我养你多久啊!”
白苼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起来。
好几次,她想要一走了之,离开这个家,但是,刚工作,积蓄不多,好不容易积攒了几千块,就连房租都缴不够。
关于童年的记忆,已经非常遥远了。
依稀记得,在幼稚园那几年,父母因为一场车祸,连同腹中还在孕育的骨肉,全部离她而去。
一夜之间,原本温暖的家,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只是,对于丧失父母的痛苦,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不那么深刻了。
那件事之后,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回到老家,念书上学,只是在初中那一年,爷爷肺癌病逝,在爷爷头七那一年,因为打击太过沉痛,奶奶也死于心肌梗塞,直接猝死在灵牌前。
从此之后,她在几个叔叔和舅妈之前,像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后,还是小舅妈“大发慈悲”,接她到身边,供她吃穿,供她读书。
小舅妈家姓姜,为了落户,白苼就暂且随舅舅姓了,名姜白苼。
对于舅舅家的接济,她是十分感激的,至少,吃穿用度,虽谈不上多好,但是,至少供着她读完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