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成全!
那个女人,她太了解了,他为她留守九年,对她深情不悔。
大抵让所有女人羡慕和感动。
但秦欢不会,她会怪他的,而且一定不会原谅他。
哪怕她多么不舍得,她也希望他可以获得幸福。
她若祝福他,这种祝福必然是真挚和洒脱的。
不需要你流血,付出什么代价,因为她会心疼的。
秦欢的心意,一直都在他心里,这么多年来,他都清楚的知道。
所以,他要留下这个孩子,赌上天不可能对他们,那么残忍!
……
于秋的回信是在下午三点左右收到的。
当时的她,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她说已经将斐冉的病例给了明兰女士看了。
明兰女士也说,这个孩子想保住,太难了,一般情况下,医生都会建议孩子打掉。
但,她多年前接触过一个类似的病例,情况和斐冉差不多,最后孩子奇迹般的保住了。
柳长亭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保得住?”
于秋回:“我不清楚,但明兰女士知道冉冉和你的关系后,提出要亲自回国会诊冉冉,现在……现在她正跟我一起赶往机场!”
……
戴维斯·明兰,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
丈夫在她三十三岁那一年,已经去世。
但她守寡多年,没有找丈夫,单独抚养唯一的儿子成人。
然后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医学事业上。
医术高超,年轻时美貌动人却为丈夫守寡多年,因而在国际上很受推崇。
但其实,柳长亭专注外科,而且当年主要的志向就是当军医,部队都是男人,学妇科做什么。
所以一直到他听到明兰女士的那个演讲前,他都不是特别关注妇产医生这方面的事情。
明兰女士愿意亲自回国给斐冉就诊,就因为斐冉是柳长亭的未婚妻,这让柳长亭心里多少疑惑。
但不管多么疑惑,他都懒得去多想,因为眼下,斐冉没事,孩子没事,对他来说才是最主要的。
明兰女士的事情,柳长亭跟刘医生说了,刘医生也希望斐冉可以保住孩子,如果可以挽留一个生命,为什么还要残忍扼杀呢?
所以她将手术暂时推迟。
之所以没有取消,也是怕明兰女士到时候也束手无策。
真到了那么时候,这台手术,将不可避免!
夜晚悄然来临,斐俊于秋带着高龄的明兰女士回国,柳长亭像是此前一样抱着斐冉睡觉。
只是这一次,不是在病房,而是在柳长亭的休息室。
其实所谓休息室,真的很小,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外以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斐冉有些不可思议,堂堂一院的院长,居然住在这样仄逼的地方,怎么可能!
柳长亭道:“有什么不可能?我只是要个睡觉的地方,一张床,足够了!”
“可是你当初不是经常住在医院里吗?难不成那时候,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柳长亭睨着斐冉白净的脸颊,说道:“怎么?你嫌弃了?”
“不是嫌弃……”斐冉“唔”了一声,说:“我只是觉得你……你太委屈自己了!”
“委屈什么?太大的房子,太空的房间,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对我来说,那只是个房子,是个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
斐冉有些心疼,小身子往柳长亭怀中钻,说道:“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是你的家人,我会给你一个家,未来,你有我了,房子不会太空了……”
柳长亭伸手理了理斐冉的头发,指腹摩擦着斐冉的脸颊,很快就忍不住吻了上来。
斐冉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用这种方式告诉男人:你可以完全信赖我,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这辈子,都不会散开,永远用一双温暖的手拥抱你的家!
我保证,我会!
我一定会!
……
次天一早,六点半左右,斐冉醒了。
那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柳长亭均匀的呼吸悠忽在耳。
斐冉知道昨天晚上柳长亭搂着她,很久没有睡。
期间,还出去了几分钟,再次回来时,她嗅到他身上有烟味。
虽然很薄很淡,但她还是闻出来了,那时候,她的心里很难过。
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柳长亭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他一定比她要晚很久很久,她确定。
现在,她醒了,他也许是刚刚陷入沉眠吧。
斐冉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俊颜,感受着他清浅的呼吸。
然后轻轻凑上去,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男人并没有醒来,但斐冉感觉到他的睫毛颤了一下。
她抿着唇,心里忽的有些难过,眼眶热的随时可能汹涌出滚烫的泪水。
她知道,刘医生给她安排的手术时间是八点半,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她可能就要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想哭,从昨天做下决定之后,就想歇斯底里的哭一场。
但她必须要忍住,因为她不想被柳长亭担心,因为她知道孩子保不住,柳长亭比她还要难过更多倍!
她轻轻坐起了身,努力不想惊醒了熟睡的男人,她做的很成功,但她下了床时,柳长亭并没有醒来。
她披上厚衣服,轻轻的走出卧室,又走出柳长亭的办公室。
走廊里有灯光闪烁,四周很安静,但也有个别值班的护士还在走动。
他们也许已经熬了一整夜。
遇见斐冉时,也会礼貌询问,斐冉以一句自己起床上洗手间搪塞过去。
看着斐冉自己行走,整个人感觉还算不错,值了一夜班的护士这会子都已经昏昏沉沉了,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斐冉进了洗手间后,迅速关上门,跟着捂着嘴巴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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