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也算不负所托。”
“凌云果然赤诚之人。”平陵御不由微微一叹,“孟小郎君亦是义士。”
“先生过奖了。”孟徽听他直言称赞不由面上微红。
二人对坐又饮了茶,平陵御于画之一道不过纸上谈兵,但他见多识广但也与孟徽能聊的几乎,后者听得两眼放光,纵然私心想着能秉烛长谈,但见平陵御面露疲乏之色,也就告退了,只约了改日上门拜访。
自酉时起了一场大风,将天上铅云吹散,倒露出月亮来,只此时为月初,弦月如钩,辉光皎白看着但也十分可爱。
周坚带着人自申时便将石劲府邸周围几条街的来处都在暗中围住了,因担心告知石劲后者一时不察走漏了风声,因此只命军士换了深色的衣裳,待日暮见府中灯火明灭三次处,便翻墙入府往信号处走。
而他自己则不紧不慢换了衣裳,命管家奉上拜帖,带着一众化妆成仆从的军士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只说圣人想要亲自见一见两个证人,天色渐晚宫门冬日里落匙早,便只点了他过来。
石劲接了拜帖,自然不敢怠慢,命人开了中门,亲自迎他入府。
两人寒暄片刻,石劲又命仆从上茶果。
“圣人心中牵挂,故遣坚往侍郎府中见一见二位证人。”周坚沉默片刻道。
“还请校尉少坐,劲这便唤人去请。”石劲亦非含糊之人,果然打发身边的小厮过去。
“听闻二者一老迈,一年幼,皆是虚弱之辈,不若我等亲往见之。”周坚此番入府本就为了探寻二者居住在府邸什么地方,好安排军士埋伏,因此不等那小厮离开便开口道。
“既如此校尉便随劲来。”石劲为官清廉,府邸也不大,不过分南北两个院子,一家人起居都在面积较大的北院,因此便将那老翁并那小娘子安排在南院之中。
周坚一面跟着他走,一面给跟着的军士递眼色,后者则默默记下路径,并注意何处可设伏。
石劲的院子极小,众人走了不过几息便到了南院。
“张老丈可歇息了?”到了院子门口,石劲并未直接进去,反而是问讯分拨过来照顾二人的仆从。
不多时院子门从里头拉开,应门的是个十二三岁光景的小娘子,着粉红底子彩绣镶领淡粉色暗纹绸比甲,内里是粉色圆领袄子,底下露出淡紫红色长裙。
众人仔细看去,只觉得她生的五官秀丽,眉眼并未完全张开,但已经能瞧见日后的殊丽,只她因着出身寒微,肤色微黑,手上也多有些做农活留下的茧子、伤痕,并不若世家贵女肤若凝脂。
“侍郎大人。”见来的人多且还有如周坚这样年轻俊美的郎君,小娘子不由微微红了脸,只她面上皮肤黑,并未看出来,众人只觉得她很有胆气,“外面天冷,阿翁在屋子里头眯着打盹,我这就去唤他起来。”
“天气寒冷,你们碳火可还够用?”石劲听了问到。
“足够啦,再没有哪年冬日里如现在这般暖和了。”小娘子听了不由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欢快得笑容。
“十娘,这是校尉周大人,他替圣人前来就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再问询一番。”石劲唤住她,替周坚介绍,“这便是卓老丈与卓娘子。”
“大人要问我什么?”卓十娘定了定心神。
“你们是晋州何处人?”周坚自听了平陵御的分析自然不在怀疑姬家,且此时为有人设局,眼前这小娘子只怕都未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做了棋子。
“我与阿翁都是定北镇人。”卓十娘语气镇定。
“你可识字?”周坚顿了顿又问,“定北镇的血书可为全镇人落笔?”
“我不识字,血书是镇上的秀才公写的,我们都按了手印。”卓十娘想了想道。
“你们既然不识字,又如何确定这书信上的内容?”周坚皱了皱眉。
“我和阿翁不识字,但我们会数数呀,秀才说得和他写的字数一样呢。”卓十娘微微笑了笑,有几分不好意思,她来长安之后才知便是石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都是识字的,此时提起来难免觉得羞惭。
“那你们又是怎样认定谋反得就是姬刺史?”周坚心中一沉。
“我们定北镇有晋州最好的马场,以往刺史来定北镇巡查我们曾远远见过,这一回他虽然没有穿刺史的衣裳,但我们还是认得他。”卓十娘认真得叙述,“我远远听到他们唤了姬大人,那人也应了。”
“今日我便先问询至此,明日该有会审的大人过来问询,到时候娘子照实说就是了。”卓十娘说道此处,周坚全是彻彻底底相信平陵御,因此对今夜可能发生的截杀更是不好掉以轻心,匆匆嘱咐几句又与石劲辞别,一出府又将其他校尉嘱咐一番,只说只要今日事了,便请大家吃酒,一时众人皆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