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帝国的法律,而是易卜拉欣帕夏的表现太过于淡定了,这反应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的事一样。
叶春秋哂然笑道:“那么你的苏丹,一定也是如此吧。”
“是的。”易卜拉欣帕夏很诚实地点了点头道:“苏丹陛下登基之后,杀死了所有皇族,包括了他的姐妹和侄子。”
叶春秋想了想,便道:“在东方,在我们那里,虽然也曾有过兄弟相残的事,可对于许多天子来说,弑杀自己的兄弟,是耻辱,所以若是当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往往会尽力去遮掩。”
易卜拉欣帕夏居然笑了,道:“曾听说你们东方之地,尊崇的是仁政,可在我们的传统里,作为一国之主,仁慈并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品质,残忍无情才是,我们宁愿去效忠一个残忍无情的君主,却是害怕有一个优柔寡断的君王,殿下一定不知道,奥斯曼帝国已经有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来,帝国无时无刻都在扩张,我们的疆域,几乎每隔十年就会变成另一番模样,我们夺取埃及,夺取伊拉克,夺取波斯,夺取阿塞拜疆,夺取希腊,夺取任何一寸土地,所依仗的,便是伟大的苏丹,唯有一个能够在兄弟之中脱颖而出,并且沙发果断的君主,方才使奥斯曼帝国永远强盛下去,也唯有如此,我们的敌人才永远找不到我们的弱点。若是一个人太过于仁慈,那么他的弱点就显而易见了。”
他见叶春秋皱着眉,接着又道:“殿下与我们的许多帕夏有过交流,您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叶春秋抿抿嘴,才道:“他们都颇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当然是很含蓄的话,可易卜拉欣帕夏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您一定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许多可贵的品质,可是想必,您也很难在他们身上看到忠诚。我也曾去过鲁国,了解过大明的情况,在你们那里,你们大多都出自一个祖先,你们的皇帝用考试来从所有的子民中,挑选贤明者,你们的帕夏们,他们的权利,都来自于皇帝的赐予,所以他们对皇帝既是感激,也是忠心的。”
“可是奥斯曼不同,奥斯曼崛起之后,征服了无数的民族,就比如说,我只个希腊人,我曾信奉的乃是希腊正教。”
叶春秋仔细看了看易卜拉欣帕夏的脸,确实发现,他的相貌并非是中亚人种的特征,叶春秋不禁笑道:“噢,这,我竟不知。”
易卜拉欣帕夏也是笑了笑,很不以为意的样子,道:“奥斯曼帝国之内,有上百个种族,信奉着几种宗教,而每一个宗教之下,又有不同的派别。奥斯曼帝国虽然征服了他们,可是为了维持统治的需求,对于他们原有的贵族和统治者,往往还是给他们的地位,提供了保障,而他们也已成了帝国的基石,可是他们之所以效忠帝国,并不源于他们的忠诚,只是因为他们深信侍奉苏丹,会使自己的处境更好一些,也是因为他们对苏丹的恐惧,远远大与他们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