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该逃离北方军。
赵思文在第一时间就对这个讨论议题提出了坚决的反对,他可是来打入北方军阵营获得情报的,这逃跑算怎么回事?要知道他在东方港的外勤培训速成班里接受了标准流程的洗脑教育,现在对于旧式军队中军官对于士兵的盘剥与对士兵们生命的践踏充满了厌恶,他原本就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以前在没有得到精神指导的情况下并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命运,但是现在元老院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他该怎么办,那他当然不可能甩手离开了,他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这样的旧制度不会自己灭亡,那就由自己来亲手终结这样的卑劣旧制度!
他运用在培训班中学到的知识和洗脑方法给赵喜敏也洗了脑,虽然说效果也许不怎么好,但是却成功地激起了赵喜敏奋起反抗的决心。说起来也要感谢北方军的这些军官们对他的歧视和欺压,让赵喜敏在第一时间就认同了赵思文所灌输的理念,并且活跃了起来,开始想办法。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若是赵喜敏一个人也许还真没办法搅出多大的浪花来,但是赵思文和不久后就被赵思文找来的同样来自于东方港的外勤特工的共同讨论下,他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那就是直接夺帅!
如果是刚刚渡过界河攻陷界镇的时候,夺帅是不可能的,当时整个北方军的士气大振,整个军队充斥着一种踏平南安南的狂热,就算是夺取了帅权赵喜敏也没有办法能够控制这支庞大的北方军。不过山谷之战成功地扭转了这样的局面,新组建被投入战场的南方军用更加威力巨大而先进的战斗方法成功地教会了北方军什么叫做技术代差,用少数兵力运用地形歼灭了数量超过自己一倍的北军。
遇到这样的失败,北方军的军营中充斥着一股戾气,下级军官和士兵们心惊胆寒,统帅层面的军官们则是将责任相互推诿,全然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下一步的战斗。在这样的情况下,北方军在混乱中又与南方军进行了几场战斗,基本上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时候统帅层明显分成了好几派,一派认为应该要赶紧撤回界镇,守死界河的通道,等待从北方南下的援军再择机与南方军进行一场最终决战;另一派则认为这样的战斗不可能赢得胜利,应该直接撤回北方,争取从武朝获取更好的武器装备然后再南下,北方军只要守住界河不让南方军渡河北上即可;第三派则是彻头彻尾的主战派,他们认为之前的失败主要原因是来自于士兵的战斗决心与训练不足,他们要求先向北撤退,找到一处地形较为合适的战场与追击的南方军进行一场决战,争取夺得战场主动权。这样的争执每天都在进行,唯一只有欺负赵喜敏的时候大家才能达成短暂的共识,而这时候谁也没有发现,赵喜敏已经在暗地里做了许多事。
赵喜敏首先通过被吸纳进来的几个情报局外勤特工(他本人并不知道情况,这些人全都是他以前南岸军的自己人,他全然没有起任何疑心。)联络到了之前被打散分散在其他各个军团的嫡系,将他们召集到了自己这边进行了讨论——在此刻混乱的北方军中,这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些嫡系官兵们无不对投入北方军后的待遇充满了怨恨,一个个心里充满了想要向那些曾经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的北军军官们复仇,此刻他们长期被压迫的经历让他们心中有了共鸣。而此刻赵思文则立刻投入到洗脑工作中去,将这些军官们的立场拉过来,团结了这些可以团结的力量后,他们就有了一支不容小觑的小而精的队伍,在经过周密的讨论之后,他们终于在几天前发起了那场夺帅行动。
这场突然袭击打得那些军官们措手不及,统帅和大多数高级军官被纷纷斩杀,剩下的军官们被看管起来,这些前南岸军的军官们成功上位,快速地接管了军队。登上了新宝座的军官们快刀斩乱麻地直接血洗了这些北方军部队的中层,接着从下面选拔了受士兵拥戴的老兵作为新的军官,快速地夺取了指挥权。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打败追兵了,赵喜敏知道,想要打败敌人,无非是要力量大过于对手,但是光是人多没有用的。人多固然有人多的好,但是在后勤保障和信息传递上绝对是会要起到反效果的,因此现有的北方军不仅人数太多,而且非常臃肿,他将手头的北方军进行了整编,首先将老弱病残直接派回界镇,允许他们在等战争结束后就能够回到家园,而留下来的轻装人数还是多了,因此他在赵思文的建议下再进行了一次精简,例如父子同在营中的子归,兄弟同在营中的弟归,家中只有一个孩子的直接让他走人。被如此精简一番的北方军一下子丢掉了大部分的臃肿与累赘,只留下了三千人左右的精锐。那些老兵们对于这样的政策非常感动,纷纷表示会要誓死作战,为新元帅尽忠。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了,精简过的北方军并没有开始找寻战场与南方军决战,而是继续向北撤离,并且明显非常急促,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跑步后撤,让士兵们一个个怨声载道,埋怨为什么有如此士气高昂的战意却依旧不让大家进行战斗。
赵思文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他不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跟着大队伍撤退。今天早晨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赵喜敏的命令,让他设置一个埋伏,截杀尾随在北方军后面的南军斥候,顺便看看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来保持如此快速的追击的。
“居然是自行车……”赵思文低声自言自语道,“用这个东西还真不错,要不我们也弄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