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最后一个走时,又道:“老夫人,这件事关系到王府的名声,马虎不得。还请老夫人明察。”
老夫人厌烦道:“我知道了,你也退下。”
屋子里一下空了。
这时老夫人才叫了陈大娘说了几句,陈大娘领命而去。
朱璺不明白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华太医从院子后面进来,拿了一种针似的利器,点了点砂,方对朱璺道:“七姑娘,麻烦你把胳膊伸出来。”
宜安没办法,露出一截胳膊来。
华太医点了一次,宜安的胳膊上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老夫人看了,面色慢慢沉了下去。
朱璺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华太医又重新将那根银针沾了红砂,对老夫人道:“各人体质不同,我再试一次,老夫人不必担心。”
听到这里,朱璺猛地想起来,这就是古人常说的点宫砂。
老夫人还是信不过她的话,要华太医在她的胳膊上点上宫砂,以示清白。
华太医又试了一次,那宫砂仍然点不上去。
这时他的面色才有点慌乱了。
老夫人看着美貌的孙女,面色沉得更深。
华太医连续试了不下七八次,仍然点不上去,头上渗出汗来,最终只得作罢,摇头道:“老夫人,恕我无能。这宫砂点不上去。”
华太医的话十分委婉,没有让老夫人下不得台面。
朱璺心里一沉,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呀!
她看看老夫人的面色也十分难堪,却仍然表现得极为镇静。
老夫人淡淡地点头道:“华太医,你先出去吧,这件事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
华太医忙忙叩道:“老夫人放心。”
“送华太医。”老夫人对一旁的陈大娘道。
华太医一走,屋子里突然一片死寂。
只剩下老夫人和宜安祖孙两人。
老夫人呵道:“原来真有这回事!快说,到底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朱璺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得如实道:“孙女是清白的,孙女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家丑不可外扬!
事实已摆在眼前,老夫人见朱璺还狡辩,心头更为来气。
“宜安,亏我素日里抬举你,护着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还敢欺瞒祖母,你让祖母心里怎么不寒心!”
华太医是不是骗人的,老夫人这会完全相信宜安已不清白。
朱璺知道无论说什么,老夫人都不相信,可是她也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老夫人最终还是给她一句解释的机会。
朱璺瘫坐在地,摇摇头道:“孙女是清白的。”
“还不住口!这种事能瞒得了?为了王府的声誉,我只能忍痛流放你。”
流放?
朱倜惊愕至极。
说心底话,老夫人对宜安心存不舍,所以才没有郭夫人等人在场,这件事只有包括华太医在内四人知晓。
老夫人不想让朱璺死去,流放是最好的打算。
朱璺只是没想到刚回府里就要被流放,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老夫人这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朱璺咬着嘴唇,狠下心来道:“孙女谨听老夫人教诲,只是日后不能服侍在老夫人左右,老夫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老夫人心有不舍,可是大局为重,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就在这时,门外忽有人来报:“老夫人,昭将军来谈事情。”
昭将军?
朱璺也是一怔,老夫人淡淡问道:“他来作什么?有什么事和沛王爷说就是了。”
“昭将军说这件事和老夫人亲自商量。”外面的人又回道。
老夫人无法,只得叫朱璺擦干眼泪,退到一边去,命陈大娘叫人迎客。
昭将军进来就看到朱璺眼睛还红肿着.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有时候过分信任的一个人会让你的心伤得更深。
昭将军向老夫人请了安.
老夫人还未发话,忽然外面又有人报:“明家公子也来了!”
明叔夜!
一月不见突然又听到明叔夜的名字,朱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突突地跳得厉害。
可能是因为她的清白存疑,不想被在意的人知道。
老夫人只怕也不会让她与明叔夜见面的。
果然老夫人回头对她道:“你先退下。”
朱璺轻咬嘴唇正要离开,昭将军笑道:“老夫人这有什么可避嫌的,就让宜安留在这里吧。不知道明公子来有何事?”
老夫人闻言作罢,朱璺复又坐回席上。
明叔夜已经走进来了,迎面看到朱璺,心里满满的问号。
这一个月朱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直到今天他才打听到朱璺刚回府,就过来一探究竟。
“老夫人安康,叔夜有话要问宜安。”明叔夜进门就道。
这话令老夫人和昭将军一时错愕。朱璺也难堪地垂下头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老夫人原本想撮和七孙女与明家公子,可是宜安现在没了清白配不上他,老夫人心里打定主意要从中斡旋,令明公子娶长乐。
良久,老夫人缓缓开口道:“明公子有什么话可否当着我的面跟宜安说?”
明叔夜看了一眼朱璺,觉得她较上次三笙湖畔时清瘦许多,关切道:“最近可好?”
朱璺低着头恭敬有礼答道:“托公子的福,宜安一切都好。”
朱璺缓缓抬头看着神仙之姿的明叔夜,他的目光如漆,沾着阳光,照射在她孤苦伶仃的身上。
屋里一时静下来。
昭将军轻轻咳嗽一声,似笑非笑地打断道:“明公子来得正好,我这里正有一事同杜老太妃商量,公子也不妨听一听,提提意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