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好像他要娶明琴似的。
朱璺心里暗笑,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爱慕者,说起来也是得意之事,于是安慰道:“是啊,我妹妹要嫁到慕容家,很远呢,往后都见不到面了。你的好意我回去会告诉她。她一定会很开心。”
朱璺一边安慰,一边看着他反应。
没想到话到一半,步归突然抬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朱璺。
他的眼神很亮很亮,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落在他头上。
只不过安慰一句,步归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呢。
“你妹妹嫁给谁?”步归眼睛亮亮的,面露喜色,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句。
他的反应把朱璺怔住,难不成疯了?。
步归急道:“是不是辽西慕容氏?”
带着满满的疑惑,朱璺愣愣地点过头。
步归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坐直身子,道:“听说慕容氏与大齐的婚姻是由当朝皇帝指婚的,难道你妹妹是皇上指婚的?并非出自她的意愿?”
朱璺没想到这个步归竟然了解这么多。
看他并无恶意而且又救过自己,朱璺实话实说道:“是由皇上指婚,但也是妹妹自愿的。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到她。”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呢?”朱璺话锋一转,错愕地望着他。
步归手捂着嘴,掩饰激动,轻咳一声,道:“这事在大齐已经不是秘密,皇上这回总算想通了,派了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嫁到慕容家,这对两家来说都是件喜事。”
朱璺一头雾水。
此人听到明琴出嫁,为何这么高兴?
“可是我妹妹嫁的是慕容家,公子为什么这么高兴呢?”朱璺想着,又大为不解地看着他喜形于色的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步归光顾着笑,半晌才道:“呃,我是替你妹妹开心。听说慕容公子风度翩翩,人品极佳,我想他会对明琴好的。”
朱璺怅然道:“是好是坏都身不由己,只能顺应天意。”
她说得极为落寞。
步归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心疼之意,笑道:“说了这么久,不知道公子府上怎么走,我送你一程。”
朱璺掀帘看了外面,马车已过了宣泰桥,她忙道:“不用了,就在这下吧。我还要去附近的迎祥池许愿,就在这里停下吧。”
步归没有强行挽留,对车夫招呼了一句,马车停了下来。
朱璺冲他笑笑,就要下车,步归突然临别道:“替我向你妹妹问好。”
“我会的。多谢你的好意。”朱璺尴尬着跳下马车。
步归掀帘笑看着她们主仆三人。
朱璺被他看得红了脸,落荒离开。
“那个人看起来不是简单人物。”结香看了一眼马车终于离开了,才评判道。
朱璺无奈道:“他的穿着不俗,非富即贵,若不然也不会了解慕容家和朱室这么多事情。他虽然说大齐都传开了,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和亲一事还是机密,如果让别国人知道了,会扰乱两国的和亲计划。”
朗月道:“姑娘说的是。他不是大齐人,那就是慕容家的人。”
慕容家的人?
朱璺一怔,但是看样子被朗月料中了。
先不管他,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会有多少交集?
“那么姑娘还去不去迎祥池?”结香打断她的思绪,问道。
“先走走。”
朱璺漫无目的地走在闹市,看见旁边有卖纱帽的,想了想,道:“买顶帽子来。”
白色的纱帽戴在头上,把她的美丽遮掩住。
路人侧目的机率也低了。
“是公子太美了,男人看了也不禁想入非非——”结香打趣着。
话未说完,眼睛定定地望着前面,吃了一惊。
结香指了指前面一处教坊门口,道:“那个人太像丁夫人了。”
顺着结香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一处张灯结彩的教坊角门处,丁夫人刚从里面走出来,随后戴上帽子,坐上马车。
丁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璺看了眼那教坊,有点眼熟。
半晌,恍然大悟,可不是,这里就是上次从佛堂被劫来的玉楼春!
玉楼春从外面看着像是一座极普通的教坊,实际再往里三层院落,就是卖皮肉生意的地方,许多达官贵人都流连于此。
但是丁夫人一介女流,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丁夫人同样的女扮男装。
“姑娘,丁夫人有秘密。”朗月道。
“是啊,她竟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出入这里,如果沛王爷知道了,丁夫人吃不了兜着走。”结香一想到丁夫人会喜欢女子毫毛竖起。
“你们记不记得,上次我在佛堂失踪的事?”
朗月点点头:“姑娘是说和这里有关么?”
朱璺一想到清白没了,就莫名的耻辱,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这教坊后面的柴房里,是昭将军救我出来的。”
“这教坊的老妈子经常做拐卖人口的事情,姑娘命大福大,幸亏有昭将军庇护。”结香道。
“走,我们进去看看。”朱璺见丁夫人的马车已经走远,就对朗月和结香说道。
结香急道:“姑娘,那里就别去了罢,我们女子去不像话。”
朱璺笑道:“我们明明是公子啊。”
结香忘了她们女扮男装了呢。
丁夫人可以进去,她们同样可以进去。
玉楼春金璧辉煌,红色织锦随处可见。
舞台上几个训练有素的女子正跳着最新编排的云裳舞,台下男子们看着女人们的若隐若现的身段,伸长了脖子垂涎三尺。
朱璺拣了后面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化成灰也认识的红妈妈在大堂里招呼来招呼去的,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女子被害。
这些人真是为了做皮肉生意,不顾王法。
两名女子走过来要招呼朱璺,被朗月拦住,结香给送茶水的一两碎银,送茶水的伙计见了殷勤地奉上茶水果盘。
台上的舞女跳完,就有人起哄道:“让静仪姑娘出来唱一曲!”
“静仪可是我们这里最新捧出的红人啊,不是想唱就唱的,没有人出五百两,静仪可不会露面。”旁边陪酒的妓女对身边的士大夫道。
那士大夫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女子突突呼之欲出的那两团白肉,口水未流出,嘴巴已被一杯酒堵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