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他进来。”老夫人忙道。
侍玉道:“他已经走了,说还有要事在身。今天路过此处特意送一根参祝老夫人寿比南山。”
听了这话,朱璺起心里起伏不定,听到步归这个名字,起初吓一跳;又听闻老夫人要请他进来,又是一跳,及至听侍玉说那个人已经离开,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步归!
他竟然来府上了。
难道她的身份被识破了?
郭夫人看了那支参,道:“老夫人,这参可不比寻常啊。明公子的朋友与我们并不相识,好端端的怎么送如此贵重的东西?”
“是啊,我看这参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只怕宫里也搜寻不出这一整支来。”朱璧附和道。
老夫人也纳闷着,到底这个步归为何送这么一份大礼?
老夫人看着那支参,半响,抬头问道:“请明家公子来一见。”
话音刚落,朱璺的心又快跳到嗓子眼。
明叔夜,最近一次见面后,两个人关系近乎断决。
他还会理她吗?
侍玉领命去的空隙,朱璧欣喜道:“老夫人,您是要为孙女主持与明公子的婚事吗?”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姑娘家怎么能亲口说这话?”
“老夫人,我一定要嫁给明叔夜。求您了。”朱璧一副焦急的模样,惹得老夫人忍不住一笑。
朱璺看在眼里,心里无悲无喜,正要说恭喜六姐之语。
忽然外面一阵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听声音就是明叔夜的。
在座的人都不再说话,齐齐转头望向外面。
如神仙一般的明叔夜翩翩而至,眉宇生辉,令满室里的人如沐春风,心情盎然。
老夫人看见他,心情也是出奇的好。
明叔夜上前请了安。
老夫人欣喜地点点头。
郭夫人笑道:“明公子,请你来,是有一事相问。明公子的朋友送了一支人参给我们老夫人,这么大的礼,理应进府里招待才是。可惜那人只说是你朋友,送来后马上就走了,故而请你替我们向他致谢。”
明叔夜的朋友都是些名士,老夫人提起朋友,他能想起的就是平常在竹林里见的那几个人。
但明叔夜看了那参,却想不起是谁送的。
老夫人又接着道:“那个人说他叫步归,请你替我向他道声谢意。”
步归?
明叔夜想了想,他的朋友没有叫步归的。
听到步归的名字,朱璺的心又是一跳。
明叔夜摇头道:“老夫人,夫人,我认识的人中并没有叫步归的。是不是弄错了?”
“明公子何必谦虚,你认识的和认识你的怎么能等同,天下人都仰慕你的才学,我想那步归也是如此,故而送了礼过来,却不敢亲自见你,只怕也是个暗地里的仰慕者。”朱璧先抢话解释道。
老夫人咳嗽一声,朱璧才住了嘴。
眼直直地望着明叔夜,恨不得立马以身相许。
明叔夜蹙眉若有所思。
步归,送礼为什么要打着他的名义呢?
老夫人道:“明家公子,不管你认不认识他,那个人既然说是你的朋友,借你的名送礼,我也要谢谢你,这些日子你怎么没上府里来,今天若不是我的寿辰,请你,你大概也不愿意来吧?”
老夫人话题一换,屋里的气氛就变了。
明叔夜忙揖道:“老夫人,宜安既然无意于我,我又何必再自讨没趣。”
果然是耿直得很。
朱璺的脸火辣辣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众人。
她能感受到各人投来的眼色。
还有朱璧投来的毒毒目光。
老夫人笑道:“宜安是待嫁之人,明公子往后千万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我的长孙女长乐就坐在席间,常常在我面前提及你,不如由我作主——”
“老夫人,叔夜心已有所属。虽未娶亲,同娶亲无异。”
屋子里静了下来,气氛微妙。
今天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谈这些自然有些令人意外,原本老夫人是想借着喜庆提及婚事,没想到明叔夜的性子像石头一样坚硬。
老夫人第一次对明叔夜有些见外,这世上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明叔夜说什么心有所属,难道还指望着除朱璺不娶?
老夫人瞪着他说不出话。
“罢了,你先出去吧。”老夫人叹口气,看着他退走。
这里,朱璧的脸色已变了,“老夫人,你一定要替孙女作主。”
说着满眼委屈地瞪着朱璺。
郭夫人拉住朱璧的小手,示意她安静下来。
没瞧见老夫人心情也不好么。
这说明老夫人的心还是偏向嫡孙女的。
老夫人低声叹道:“明家的男人性子真是如出一辙。对人钟情钟意,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呢?”
“那老夫人的意思?”郭夫人试探地问。
老夫人没理她,虽然心里明白明叔夜的这门亲事是定了,但是并不点破。
否则依朱璧的性子,不知道又要傲成什么样子。
郭夫人见老夫人没有搭理,尴尬着不好再接着问下去。
朱璧拉拉她母亲的衣角。
郭夫人轻摇着头,示意她别急。
朱璺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从前她并不知道明叔夜会如此有心,只当他玩世不恭。
就在这时,外面五公主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五公主一袭葱色深衣,配上金步摇,摇曳生姿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笑道:“老夫人,外面的夫人们都要见一见您这位老寿星呢。老夫人一个人躲在屋里享清闲,那些夫人们都说老夫人不去正德堂,她们就过来,给老寿星请安,顺带沾沾老寿星的福气。”
五姑姑一语既出,方才屋里的闲闷之气散去。
“好,好,叫她们都到清风凉亭来。今儿正好赶上芙蓉花开,一起去欣赏吧。”老夫人笑道。
五姑姑闻言便嘻笑着去了前面,邀请众夫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