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朱璧抹了抹眼睛:“有祖母这句话,长乐就安心了。”
“你啊就不能跟你妹妹好好地相处吗?”老夫人叹气地看着媚俗的朱璧,怎么看也不像个嫡出的,等朱璧走后,老夫人陷入回忆般道:“你看长乐像我的嫡孙女吗?”
陈大娘迟疑道:“老夫人,依婢妇的短浅见识,婢妇觉得吧,这事有点悬。”
“呵呵,你这个老狐狸,倒是会打圆场,说的话都要让人捉摸,难道还怕我怪罪于你?”
陈大娘讪笑:“婢女哪敢呀,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长乐亭主一直以为都是婢妇心目中的沛王府嫡长女,突然若是,哎,”陈大娘结巴了,“婢妇会很难过,长乐亭主也会更难过吧。老夫人不挑明真相,其实对大家都有好处。”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突然间让我接受一个不敢置信的事实,我也没办法适应。”老夫人叹了口气,“只是委屈了宜安。”
陈大娘安慰道:“老夫人,现在疼爱宜安乡主也不迟。可是现在追究十五年前的事却迟了。”
正说着五公主笑意盈盈地走进来,道:“母亲和明家公子谈好了?”
老夫人淡笑:“这件事先搁置着,等明家的人议妥后再议。方才你进来时可曾碰上长乐?”
“是啊,碰上了,哭着跑进来的,笑着走出去的。也不知道母亲说了什么让她态度变化这么大。”
老夫人蹙眉:“这小性子真让人头疼。”
五公主闻言意欲安慰,人报丁夫人来了。
“老夫人,我听说明家人来提亲了,提的是不是宜安啊?”丁夫人着柳绿花缎袄子,杏黄绸马面襕裙走走了进来。
丁夫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一张精致的脸上带着精明的油光,款款坐在旁边的榻上,看了一眼那下定的八样礼盒,不紧不慢道:“老夫人是收下了明家的下定之物了?”
老夫人点头道:“我也没有防备,明家的儿郎竟然今天大清早过来下定,刚刚长乐已经来我这里闹过了,我好安慰了半晌才止住了她的泪,丁夫人你别说差了。和几个管事的奶娘说声,严禁再私传小道消息,免得你大姐与长乐吵,我是被她们吵怕了,这要是再嚷嚷闹大,咱们府里的颜面可真得要丢了。”
丁夫人颔首,赞同老夫人的意思,劝慰道:“老夫人,为了儿孙们真是操碎了心,又要防着大姐不惹是生非,又要长乐不吵不闹,更要心里权衡不至于宜安受了委屈,老夫人真是不简单。”
杜老太妃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下这件事还只是次要的,不过丁夫人的话让她很受用,郭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岁数越大反而不如年纪小的丁夫人识大体,这大概就是常人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郭夫人是陷入迷局中,越来越失去自我了。
老夫人只希望整个王府好,她并不刻意地厚此薄彼,实是因为郭夫人前面的几件事闹得不像话了,才让她慢慢地失去了耐心,若是郭夫人能像丁夫人这样识大体,再辛苦她也值得。
老夫人笑道:“你来是不是有什么要请示的?”
“被老夫人料中了。”丁夫人笑道,“合婚的吉日就在下月初二,儿媳得预备下什么呢?”
老夫人道:“有什么难的,就在四大样的基础上,再添上一对大雁,一对玉镯、玉簪并一双海盐吧。”
郭夫人想了想道:“老夫人说的前三样让儿媳料着了,老夫人要的海盐真是妙啊,茶是山茗,盐是海沙,老夫人取其山盟海誓之意,可谓用心良苦,希望杨家人能感觉到老夫人的一片心意。”
“有道是‘一片黄茶叶,定倒须弥山’,母亲真是煞费苦心了。”五公主也笑道。
老夫人漫不经心地点头,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也不知谢家的丫头放出来了没,直到下午,陈大娘才附耳悄声道:“老夫人,谢云被刘大人找个证据不足的借口,放出来了。”
老夫人点点头:“那个家生子呢?”
“听说被谢夫人骂了一顿,气焰收敛了。”
老夫人满意地点头:“宜安呢?”
陈大娘道:“早上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婢妇也没有问去了哪里。”
“几个人跟着?”
陈大娘忙道:“老夫人放心,坐的是府里的马车,除了赶马车的小厮,还有结香和朗月两个丫头跟着。”
老夫人淡淡地点头。
朱璺出了门后,马车从平阳巷拐出,入了另一条街道,方才街头的喧闹与叫嚷声就被隔绝开来,她掀帘看向马车外面,两旁是结实厚堵的墙,道路只有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宽度。
朗月掀起马车帘看向外面,笑道:“姑娘,快到了!”
朱璺正要回应,从她的马车旁边也冲过来一辆华盖的马车。那马车油漆得光亮亮的,绒制的车窗帘时不时地飞起,马车里面一双明亮灼人的眸子正盯着她。
马车突然就停在了她们的马车前面,马车往前一勒,突然停下,马车里的人跟着往前一晃,忙稳住身子。
朗月凛然,欲拔出腰间的薄剑,朱璺摇摇头:“先别动手,看看外面的情形。”
她透过窗帘,看着从对面马车里走出来一个男子,心里咯噔一下,那人正是步归。
这个人和慕容家肯定有关系。
上次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可是思前想后,慢慢地就料到这人的身份与辽东慕容家有关。
慕容涉归一瞬不瞬地盯着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的她,过了一会,雄厚醇厚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又见面了,宜安乡主,你不会每次见面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吧。要不要我再次告诉你我的名字?”
朱璺走至马车边,掀帘道:“你的名字是假名,我无意想要了解。你这次拦我的马车又是为何?”
慕容涉归只是笑,没有一丝的生气,不顾沛王府小厮的阻拦,狠狠地把小厮从马车上推倒在地,走至她的身边,笑道:“美丽的姑娘,明明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紧张,为何还强作镇定?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里对我有好感。可是为何你要伤我的心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