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空荡荡地不知去了何处。
皇家护卫队在林泽离开后迅速赶到,先是向女王告罪,之后便是清理尸体,并重新将书房大门装上,大约一刻钟之后,书房再度归于平静,瞧不出半点异样。
伊丽莎白却没重新坐回椅子,反而来到挥洒着皎洁月光的窗口,轻叹一声,柔声道:“他已经走了。”
嗖。
一道大红自窗外飘入,宛若凄厉鬼魂一般,yīn风阵阵,格外摄人,而如伊丽莎白的形容无异,女子的嘴唇上涂满大红胭脂,整张脸庞苍白无sè,满头黑发掩盖住大半脸庞,只露出圆润的下巴与猩红的嘴唇,甚至连那双眼眸,也掩盖在浓密的黑发之中,瞧不见半点目光。
她指间提着一把猩红的刀锋,那是方才刺入蓝影忍者残留的血渍,她没拭擦,也懒得拭擦,只是任由血液凝固,飘入窗户后更是手指一错,将那坚的刀锋折断,扔进垃圾篓。
若非她有影子,哪怕见多识广,心智强大的女王也会怀疑她真是yīn朝地府爬出来的厉鬼。
她不止身着大红衣,满头浓密黑发更是尽数遮住脸庞,除那一抹猩红暴露在外,根本瞧不见半片肌肤,端的是让人心生恐惧。
而除此之外,这个女子的身上冒着一股凄厉yīn冷的味道,别说靠近,仅是隔着老远,也能嗅到死亡的味道,如浑身是血的恶魔一般,令人心生惧意。
“唉,,为什么不肯见他。”伊丽莎白朝这个浑身笼罩在大红衣与长发中的女子轻声说道。
“不关你事。”女子yīn冷吐出一句话,沙哑着嗓子道,“你没资格教我。”
伊丽莎白半点不动怒,反而略显怜惜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但看得出,他应该猜出你是谁,可我刚才的回答,却又否定了他的猜测,看他的样子,大约是很失望,极其失望。”
女子笼罩在红衣中的身躯轻微颤抖,见伊丽莎白再yù说什么,那大红衣猛地飘荡开来,气劲逼人地寒声道:“我jǐng告你,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你再废话,我立刻杀了你。”
“这你是选择,我的确不应该过问。”伊丽莎白淡淡地摇头,没因女子的愤怒而生气,单单是自己与她之间的协议,便足以容忍她这无伤大雅的狠戾。
“如果没事,不要再找我,更别制造这种幼稚的巧合,再有下次,终止合作。”红衣女子飞身跃出,彻底消失在黑夜。
伊丽莎白却是凝视着窗外的皎月,一言不发。
她的确是故意制造这样一个机会,否则,仅凭那些忍者,又岂能闯入他的书房,别说有林泽在外面把手,即便没有,她也有无数种办法让那帮此刻有去无回,鲨鱼,终究小瞧了英女皇的手腕与智慧,更低估了她作为英国最强女人的能量。
伊丽莎白这么做,并邀请她来,无非是给林泽制造这样一个机会,可惜,她的反应实在太快,根本没给林泽见上一面的机会,反而被红衣女子识破,得到一次终止合作的jǐng告。
“在你心中,她恐怕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吧,可是,她又不想见你,甚至决定一辈子不与你见面。”伊丽莎白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林泽啊林泽,经过这次,以后想见她恐怕难如登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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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神sè恍惚地游走在公园内,直到身心疲倦,他才一屁股坐在冰凉刺骨的石凳上,一根接着一根香烟抽个不停。
身上的伤痛不算痛,身心的疲惫才是真的累。
他累了,心累。
当初老局长告知林泽她被一把大火焚烧时,他如遭雷击,沉沦了许久。
之后他慢慢用心理暗示告知自己她没死,她一定还活着,只是她不愿出现而已。
这样自我催眠了数年,他已将这份思念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直至大红衣的出现,他再度汹涌澎湃起来。
他想去追寻答案,但他又不敢知道答案,他怕失望,怕得要命。
他已绝望过一次,不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第二次绝望,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不敢轻易剥开答案。
可如今,,答案却强迫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是她,不是。
她真的死了么,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催眠自己,麻痹自己么。
林泽死死抱住膝盖,蜷缩在石凳的角落,寒风吹得他浑身冰凉,仿佛连血液也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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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背面,红衣女子静静地瞧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林泽,往rì里意气风发,霸气无双的他像个孤苦无助,离家出走的孩子,惹人心疼,惹人怜惜。
她没动,只是透过黑发盯着他,就这般默默地盯着,那双掩盖在黑发中的明亮双眸却盈满水sè,疯狂打转,却终究没滑下脸庞。
她死死咬着猩红的嘴唇,咬得血丝从嘴角溢出,却只肯轻轻颤抖着,不肯啃声。
他蜷缩着。
她颤抖着。
他蹲着。
她站着。
他哽咽着。
她红唇流血。
他万念俱灰,痛不yù生。
她,,又何尝不是。
他与她只有三秒便能抵达的距离,却仿佛世界最远的一段距离,走不完,没有尽头。
月光挥洒在他的身上,黑暗面却笼罩着她,一个在光明下,一个却在黑暗中,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唉,。”
一道幽灵般清冷的轻叹自红唇中吁出,转身,淹没于黑暗,不见踪影。
是谁在岁月里长长叹息,又是谁,甘为你一笑间永堕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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